這段時間他一直在練禦劍飛行,為的就是避免自己出洋相。
好在他領悟能力向來不錯,找來林乙屋子裡的書,加上林止言習慣記筆記,所以他偷摸學了幾天就能熟練運用。當然,這其中可能還有林止言這副身體勤學苦練了十年的功勞。
為了鞏固學習成果,他連着半個月都是飄在空中和人說話的。
可能飄的苦提有點看不下去,找了天下午去跟他聊了聊:“止言,雖然我門沒有清規戒律,也沒有練功的要求,但你一直不下地,也是無法增進修為的。”
林丙低着頭從劍上下來,手一勾撈起劍,老實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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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到的時候,林玉竹已經和故南山你來我往的嘲諷了很長時間。
林玉竹先攻擊故南山的審美:“好好的山被你捯饬的如此豔俗!”
罵的是故南山在山上亂七八糟種的花。
故南山攻擊林玉竹的言辭:“你活像沒讀過書,此等景色如何能叫豔俗?分明是美輪美奂。”
他眼珠一轉,瞥見了俯沖下來的蕭陽,忙起身扶了一把:“幹什麼這麼急切?”
陳涼緊随其後,不服道:“這次是我讓你!”
故南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偏頭看見了一前一後下來的苦提和林丙。
“你是止言麼?”故南山先對苦提點點頭,再沖林丙微微一笑,“我跟你師父在信裡聊過多次,今日得見,真乃翩翩公子。”
林丙回禮道:“先生謬贊。”
“哪裡,你與無音氣質如出一轍,”故南山點點頭,“今日準備煉藥呢?還是比劍呢?”
林玉竹一哂。
“你又幹什麼?”故南山不滿的看着他,“能不能讓人好好說話?”
林玉竹喝了口茶,慢吞吞的說:“我笑你沒話找話,林止言這次選的符術。”
林丙站在一旁,也沒敢多話。
故南山眯起了眼。
他也是修為高深的人,歲月在臉上留不下多少痕迹。他皺着眉毛,輕易就有一種憂郁公子的氣質,好不遺憾的對林丙說:“唉,你要是比劍呢,還能和無音切磋切磋。”
“師妹蕭陽精通劍術,或許能和無音師兄一試。”林丙笑了笑。
“也好,我看你師妹也一表人才,”故南山摸了摸下巴,轉頭對蕭陽說,“好姑娘!今日得見,真乃仙人之姿。”
好不容易各門派都到了,林丙忽然發現苦提不見了。
他和林玉竹說了一聲頭暈散散步,就繞進了開滿了鮮花的小樹林。
總感覺苦提會往這種有花的地方去。
林丙繞着山頭走了一會,沒找到人,隻聽見瀑布水流拍打在石頭上簌簌的聲音。
他擡頭一看,瀑布頂上正是那塊傳說中的三生石。
三生石旁有一個白袍的人影,懶懶的往下看,林丙鬼使神差的停住了腳。
下一秒,淩空而起的風兜着他往前撞,林丙忙甩出劍跳上去才穩住身形。他輕巧的踩在劍上,任由風把他往哪裡吹,不過刹那,就到了苦提面前。
“怎麼到這裡來了?”苦提正在看那塊石頭。
“院子裡人太多,這裡清淨。”林丙說,“我随便逛逛。”
苦提沒再說話。
林丙自覺尴尬,于是也把目光投向三生石。
這其實是一塊完整的玉,不知為什麼大家都把它留在這裡,一直也沒開采。
很有可能是故南山的意思,畢竟這座山頭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屬于他的。以他能栽種滿山鮮花的性情,會留一塊玉也不奇怪。
林丙看着那塊玉,總有些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茶會要開始了,你不回去麼?”苦提出聲打斷了他的神遊。
“啊,”林丙私心不想回去,“沒準備好。”
“有什麼關系,又不是什麼很大的比試,你就是輸了也沒人笑你。”苦提說。
“總還是丢臉。”林丙笑了笑。
苦提不自覺的把手背了起來,他一般準備出手放狠話的時候就會這樣。
果不其然,苦提笑着說:“那不如你先和我比試一場?”
獵獵風動,林丙連連後退,左腳的後腳跟抵在了懸崖邊。
苦提終究是大師兄,一招一式都遊刃有餘,打得他幾乎沒有招架之力。
他勉強把這歸結于自己上身沒多久,不會打。
苦提伸出手向他一劈,掀起一陣巨大的氣流。
這一招叫做歸一掌,林丙在林止言的小薄子裡看到過,那下面有一行小小的朱筆批注:欲要勝過苦提,先破此掌。
如果苦提使出十成十的功力,林丙估計自己會被拍的渣都不剩。
氣流将要掀到林丙臉上的前一瞬,林丙猛地一蹬,從腰間布袋裡抽出符紙,一字拍開,最後合掌一推,紙符消散,空中隻剩金光流轉的巨大符文,緩緩攏住歸一掌帶起來的氣流。
林丙看住時機,從空中狠狠墜在地上,雙手用力往地上一拍,符文裹挾着氣流劈向苦提,苦提往旁邊一撤步閃身,符文劈在了三生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