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騙我…你早就殺了他!”琴澤不敢相信寂無雲的話,也不想相信。如果他爹真的沒死,那他一直把寂無雲當成殺父仇人而做出的那些事就一股腦都成了對寂無雲的無端傷害。
“他沒騙你!”唐嘯慢悠悠走進來,拉了把太師椅,倒坐在椅子上,“你一直以為他死了,但武林大會上那個你爹其實是别人假扮的。你那個真爹呢,現在正滿天下的追殺我們。而我們現在停在這裡,就是因為他不僅在江湖上下了必殺令追殺寂無雲,還勾結了官府,連你我也一并通緝。”
顧城端着藥走了進來,接着唐嘯的話說:“在汴梁,你重傷昏迷的時候,我們已經跟真正的武林盟主交過手了。他把我和青淩都幹掉了。”說完,舉起一隻手,晃了晃手腕上戴的一隻細細的白圈。
琴澤想起來了,自從楓橋用過什麼蠱蟲之後,青淩手腕上也一直戴着一個這樣的白圈。
“我們用楓堂主的傀儡術跟他交的手。”青淩也進來了,指了指顧城,“最後他被燒死,我跟琴鎮海同歸于盡。”
“同歸于盡?”那琴鎮海不是又死了嗎?琴澤疑惑地看着青淩。
“對。我是死了,但他肯定還活着!”青淩說着,從懷中掏出從城牆上揭下的三張畫像。
面對三張鐵證,琴澤啞口無言,呆若木雞。
“我還得熬藥。”顧城把幹衣裳放在床上,從寂無雲手上接過空碗就出去了。
“這鬼地方酒不錯。”唐嘯也走了。
“我去睡覺。”青淩也走了。
屋子裡就剩下了琴澤和寂無雲。見寂無雲開始換衣裳,琴澤急忙上前一步:“我幫你。”
“不用。”寂無雲手一伸,床帳就放了下來。
遭到拒絕,琴澤心想,寂無雲現在一定是非常讨厭自己了,頓時感到無地自容,擡腳就想趕緊消失,不料寂無雲那邊突然發出一點聲音,像是在忍痛。他突然想起了唐嘯說過的日日生不如死,一個箭步上前掀開床帳,看見寂無雲已經穿戴整齊地坐在床邊了。
“哪裡不舒服嗎?”他彎腰抓住寂無雲的手,像抓住一根冰淩。
“疼,渾身跟千刀萬剮一樣。天亮之後就沒什麼知覺了。”寂無雲一邊說,一邊抓着琴澤的手站了起來,慢慢擡腳邁步。
原來他每日都是這樣,要經曆這樣難熬的時刻,然後雲淡風輕地出現在衆人面前。琴澤想起了他重歸師門那日寂無雲說腿疼,心緊緊地揪了起來,走到寂無雲面前,一下子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