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見他沒反應,直接把他扛起來就走。琴澤已經萬念俱灰,也無所謂他要怎樣了。
那人把他扛進了一座山洞,然後撿了些柴火生起了火。兩個人都沒有開口,山洞裡靜的除了柴火的噼啪聲,就是外面沙沙的雨聲。
突然一隻大鳥鑽出雨簾闖進洞裡,咕咕了幾聲才讓失魂落魄的琴澤回過神來。
大鳥嘴裡叼着一個紫色的橢圓形東西,很像某種植物的果實。它把那東西放在了那人手裡,就回到洞口開始梳理羽毛。
那人拿起那個紫色的東西動作麻利地把它捏開,剝掉外層白色厚皮,隻取了裡面一個黑色的小東西,然後仰頭一捏,再一吸,幾滴液體就被他吸進了鼻子裡。
然後,那人把黑色的東西扔掉,往後面牆上一靠,自然而然地看向對面的琴澤。
琴澤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那人盯着自己看半天了。他把頭歪向一邊,躲避那雙有點亮的過分的眼睛。
“你是寂無雲的人?”那人卻滿不在乎,好像突然來了說話的興緻。
“不是。”琴澤開口否認,想了想,覺得不妥,又改口道,“他手下這兩位長老是我朋友。”
“朋友,”那人淡淡道,好像在重複琴澤的話,又好像在反問,“怪不得你說夢話的時候反複念這兩個人的名字。”
“你笑什麼?”琴澤看不到他的表情,卻能感覺到他在笑,頓時一陣氣惱,顧不得禮節了,直接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問完又後悔了,覺得人家怎麼說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這樣太有失禮數,對不住人家。剛要道歉,卻聽到了兩個字。
“甯羽。”
那人竟回答了。這就表示對他的無禮毫不介意。這讓琴澤更内疚了。
“甯大俠,剛才我言語冒犯,實在對不住。”琴澤趕緊賠了不是,正琢磨着面具後面的表情,就看見兩道刺目的血痕從面具裡流到了那人脖子上,他心裡一驚,便指着那人的脖子叫道,“血,你流血了。”
“呃。”那人語氣有些懶散,也不驚訝,顯然對此毫不在意。
琴澤不能容忍他這種态度,幾步跨到他跟前,就伸手去摘面具。
洞口的大鳥突然就沖了過來,琴澤下意識伸手去擋,結果大鳥卻被那人一巴掌拍飛了,躲到一邊虎視眈眈卻不敢靠近。
然後,那人慢吞吞地伸手去摘面具,動作慢的像烏龜,好像懶得實在不願動彈。琴澤可沒這麼好的耐心,他猛地伸手一把就把那張猙獰的鬼臉給扯了下來。不料這一扯,他竟呆住了。
那是極其俊美的一張臉,透着不食人間煙火的靈氣。要是沒有那兩行鼻血,就堪稱完美了。
臉的主人邪邪地笑着,緩慢地擡手去抹鼻血,卻出人意料地抹到下巴上去了。這讓琴澤頗為驚訝,這個人好像暈乎乎找不到北似的。
琴澤看了看自己肮髒的衣服,果斷把身上的鬥篷扯下來,小心地幫那人擦鼻血。
擦着擦着,那人卻笑了起來。琴澤也不知道他為什麼笑,卻覺得那笑聲有些蒼涼。
很快,笑聲消失了,那人閉着眼睛坐在那裡,仿佛睡着了一般。要是這是寂無雲該多好,琴澤努力憋住眼淚,在火堆邊坐下來,試圖思考下一步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