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好，徒兒也乖，可琴澤已經豁出命苦練，還總是離寂無雲的要求差得很遠。他不想自己成為天下第一的時候已經是個花甲老人。屆時他要找的人早就入土為安了。那這個天下第一讨得還有什麼意義。

寂無雲不喜歡琴澤沮喪的樣子，他答應教琴澤武功可不是為了讨個沒趣:“據我所知，絕大多數天下第一可都是年逾古稀。年紀輕輕便天下無敵的本就罕有。況且，就算你今日登峰造極，年華不照樣老去？”

“話是沒錯，可...”看着手中的寶劍，琴澤為自己渾渾噩噩虛渡過的十六年光陰感到無比痛心。現在真的寶劍在手開始比劃了，才發覺學武功的過程與他想像的大相徑庭。單單幾個簡單的基本姿勢他就已經練了一個下午還不達要求，照這個速度下去，自己有生之年能否學得完基本功都說不準，還想什麼登峰造極。

寂無雲知道琴澤的問題在于太急于求成了，然而欲速則不達:“沒人生下來就拿得起刀劍。就算你從呱呱墜地開始，一樣得一招一式循序漸進。”

琴澤擡起頭打量寂無雲，從頭看到腳，完全不信這樣一身随時都能在竹園西湖的水面上來個閑庭信步的本事，是如他所說那般，從小一招一式慢慢練出來的:“若我自小就開始習武，那現在可會跟你一樣厲害？”

“未可知。”寂無雲走到他跟前，從他手裡拿過玉雪，兒時的記憶刹那湧現出來。他還沒弄明白自己，又不了解琴澤的過去，無法能将二者做比較，但他不否認自己也經曆了一個并不容易的修習過程:“我也是一招一式修煉過來的。你可以是天縱奇才，但習武沒有捷徑。”

琴澤癟癟嘴，既然寂無雲都這麼說了，看來也沒有别的辦法，為了達到目的，隻能硬着頭皮磨下去。

晚飯時候，來送飯的是蘇清水。

琴澤一直沒弄明白蘇清水和寂無雲的關系，看打扮，蘇清水顯然一身貴氣，但論氣勢，他又矮寂無雲十萬八千裡。所以再次見到蘇清水他便忍不住又細細打量起來。

蘇清水把飯菜從食盒裡拿出來，發覺琴澤在看他，毫不客氣甩出兩記眼刀。

琴澤被瞪得莫名其妙，意識到蘇清水并不待見他，便不敢再看，取了隻碗，盛好湯放在寂無雲面前。

蘇清水咬了咬牙，故意突然舉起筷子越過琴澤胳膊去夠對面的盤子，想借機撞他一下。不料中途卻突然冒出另一雙筷子，剛好隔在他和琴澤之間，夾了一筷子菜又縮了回去。

蘇清水扭頭就看見寂無雲默默吃飯，一副什麼也沒發生過的樣子。蘇清水有點摸不清狀況了，琴澤是混進來的身份不明人士，寂無雲怎麼還向着他，這不和情理。正想着，就聽寂無雲道，“姑姑沒有帶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