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感特别強，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如果他們分開一點距離的話，許霁應該就會看到她的大衣鼓了一個很明顯的小包。

陶斯允代入許霁的視角，想象了一下從他的角度看到的畫面，突然後悔今天穿了這件口袋mini、兜特别淺的大衣了。

要是穿羽絨服的話就不會這麼尴尬，就算再裝兩個砂糖橘都看不出來……

她想，等會兒下了車以後，一定要把橘子拿出來才行。

偏偏這個時候，他還一副關心的語氣，淡淡地問：“把你的橘子壓壞了麼？”

“……”

這個人真是……

明明是很正常的一句話，可被他說出來以後就總讓人不由自主往歪處想……

陶斯允聽得心驚肉跳，耳朵都紅了起來。

你能不能不要再說話了呢？

她真的很想讓他閉上嘴。

“沒有……”陶斯允憋了一會兒，聲音悶悶的，扭頭看向窗外，心裡默默祈禱着砂糖橘可以完好無損。

不然擠壞了……會更尴尬吧？

公交車經過減速帶，車身劇烈颠簸了一下。

許霁看準機會，抓住窗沿下的扶手，身體右轉45°，用身體構建出了一個很有限的空間。

剛好夠塞一個人進去。

陶斯允待在這個看上去很有安全感的夾角縫兒裡，勉強站穩了身體。

不知怎麼，她的腦海裡突然冒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想法——

如果他伸直胳膊，并且能夠保持一直不晃的話，那麼“三角形具有穩定性”這個數學概念是不是就變得具象了呢？

許霁的身體緊貼着她，氣息時不時地從頭頂上方拂過，陶斯允臉頰發熱，呼吸都不順暢了。

恍惚間竟然有一種被他壓在角落裡壁咚的錯覺。

工裝風的防風外套，口袋設計得特别大，由于隻是起到一個裝飾的作用，所以一般都采用豎口拉鍊……

陶斯允盯着看了一會兒，猛地一下意識到什麼，手松了松，然後又悄無聲息地握緊。

确認完以後，心虛地垂下了眼睫，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他衣服上的多功能口袋開了，拉鍊好像還斷掉了，就掉在了自己的手心裡。

準确來說應該是剛才不知什麼時候被她扯掉的……

像是做錯事害怕被人發現一樣，刹那間，陶斯允心一下就提了起來。

最終經過一番強烈的思想鬥争，她還是主動攤開了手——

黑色的U型金屬拉頭，圈上綁着外套同色系的小布條，靜靜地躺在手心，稍微有一點變形。

一起被她扯掉的還有粘在口袋上方的那個箭頭标的魔術貼……

許霁淡淡瞥了一眼，視線飄回到自己門戶大開的外套口袋上，幾秒後，又重新看向她。

隻是一個詢問的眼神，卻好像什麼都說了……

陶斯允試圖解釋：“我剛才……不小心……”

男人盯着她的發頂，緩緩勾唇，從喉嚨裡溢出一聲笑：“你抓這麼緊幹什麼？不能輕點嗎？衣服都給我扯壞了。”

陶斯允手一抖，魔術貼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許霁把腳一擡，踩住，趁機往前走了一步。

***

任何情緒的發生都是建立在人處于充沛的精力的條件下，疲憊的時候，别說尴尬了，就連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她都要想半天……

早上起了個大早，在學校待了快一天，回來的時候又堵車，在公交車上站了一個多小時，這一天下來，早已經累得不行了。

進了電梯以後，陶斯允突然間犯起了困。

她現在隻想趕緊到家，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完全沒有一點精力再去想别的。

眼看屏幕上的數字就要由“6”變為“7”，正在上升中的電梯忽然劇烈晃了兩下，然後猛地停在了六樓。

陶斯允在颠簸中吓了一跳，瞌睡立馬沒了，人也瞬間清醒。

就在她愣神的短短幾秒，許霁已經把開門鍵，緊急按鈕，警鈴電話全都按了一遍。

“應該是電梯故障。”許霁眉頭緊皺地拍了下電梯門，“開門鍵沒有反應，緊急按鈕失效，警鈴電話也沒有響應。”

這種情況，陶斯允以前隻在安全相關的科普視頻裡見到過，從來沒想過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那怎麼辦？”

許霁瞥了她一眼，淡淡道，“等待救援，現在是下班時間，如果鄰居發現電梯有問題會馬上通知物業來人。”

陶斯允立馬掏出了手機，第一反應是打給陶潛。

一整天沒怎麼用，還剩90％的電量。

許霁問：“有信号麼？”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