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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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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的門在背後合上,院子裡的喧鬧聲被隔絕在外,隻剩下一層遙遠的聲音輪廓,還在牆體縫隙間流動。

元裴把速寫本放回桌角的包裡,手腕輕輕一轉,将那支慣用的筆插回筆筒中。燈沒開,屋内已經偏暗,朦胧的灰調籠罩着整個空間。天色接近夜晚,窗外隻剩模糊不清的光感,像是空氣中漂浮着沉甸甸的靜默。

程若依已經跳上了床,動作輕巧,幾乎沒發出聲音。她沒立刻趴下,而是站在床中央,左右踩了幾下像是在找角度,然後才卷着尾巴窩進靠窗的一角。

她的耳朵一動,慢悠悠地擡起眼看了看元裴:“你說,等會兒鏡頭會不會架得太近?”

她的聲音低下來,刻意收着分貝,像是習慣性地避免錄音設備捕捉。

元裴沒有看她,隻是檢查手邊的設備和包。她把數位屏抽出來,看了眼電量,又放回去。

“你隻要記得别太出戲。”她淡淡地說。

程若依眨了下眼,沒有立刻回話。過了一會兒,她換了個方向,把腦袋抵着枕頭角,尾巴慢慢甩了一下。

“出戲也要有戲才行吧,”她喃喃,“我這種背景闆類型,剪輯師看了都要頭疼。”

元裴終于轉過身來,靠着書桌坐下,低頭拉了拉衣袖,把領口整理平整。她的動作一如既往地克制又精準,仿佛哪怕是要面對一場“沒有台詞的露臉”,也不打算露出太多空隙。

“那你想演成什麼樣?”她語氣不鹹不淡。

“自然一點就好。”程若依歪着頭,“比如,一隻很會看鏡頭的貓。”

元裴沒說話,隻是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沒什麼特别的情緒,但程若依知道,她懂。

懂得自己想在衆人面前維持一個怎樣的“人設”,懂得什麼能多一點,什麼不能越線。她不需要元裴提醒,但她偶爾——隻是偶爾——也希望對方能開口。

哪怕隻是一次主動地配合。

“你呢?”她突然問,“你準備配合到什麼程度?”

元裴靠在椅背上,眉眼淡淡:“隻要不是讓我傻笑,我都能配合。”

“你這麼冷淡,還怕笑?”

“我怕剪輯用得太狠。”

程若依輕笑了一聲,聲音不高,卻不遮掩。

短暫的靜默落下,兩人誰也沒繼續說話。窗外的光線已經近乎全暗,遠處傳來搬設備的聲音和導演隐約的指令。房間裡沒開燈,隻有昏暗的天光勉強能辨認出輪廓,籠罩在兩人之間的,是一種不言而喻的安靜。

元裴盯着黑暗中模糊的窗台看了幾秒。

“太暗?”

“不是,”她說,“有人在外頭走動。”

程若依擡了擡眼,嘴角似有若無地彎了一下,沒再出聲。

幾分鐘後,敲門聲響起,是工作人員來通知集合時間快到了。元裴應了一聲,把設備關掉,順手理了理自己的發尾。程若依跳下床,站在原地甩了甩尾巴,伸了個懶腰,然後安靜地跟在她身後。

門被拉開,外頭的光比室内明亮,帶着柔和的燈影和動靜未歇的人聲。

民宿主樓的一層,餐廳燈光已全部打開。吊燈溫暖,壁燈柔和,整間空間被暖黃的光包裹着,像一間被刻意打造得居家感十足的錄影棚。

長桌居中擺放,邊緣貼着鏡頭移動的軌迹膠帶,隐約可見工作人員提前測過機位和調光角度。桌上餐具對齊,六人份的家常晚餐已擺上,飯菜以中式為主,分量十足卻不過分浮誇。

靠牆那一側,是為寵物們專門布置的小型進食區——六隻統一品牌的淺灰色食盆,半環形擺放在一塊暖墊上。盆前都插着小立牌,印着金主品牌LOGO,顔色低調卻足夠清晰。為避免寵物口味差異引起的偏食,節目組預先向嘉賓們确認了各自寵物的食物習慣,并根據品牌産品線進行搭配,隻允許嘉賓額外準備極少量自家常用的小零食或熟悉氣味物品。

此刻,寵物食區已經準備完畢。

“好,可以通知嘉賓入場了。”收音組人員低聲确認,側身讓出鏡頭動線。

最先出現的是羅妍,她抱着飯團,一邊走一邊朝鏡頭抛了個笑:“它一聞到味兒就等不住了,别說我慣的。”

工作人員引導她就位。飯團剛一落地,四蹄就哒哒哒地沖向它自己的食盆。小豬的鼻子靈敏極了,隻聞了一下就下嘴,速度快得讓攝像機都差點沒對上焦。它邊吃還邊發出細小的哼哧聲,帶着一種對“飯點終于來了”的執着情緒。

“它是不是一整天都在等這個時刻?”江硯帶着輕飄的語氣,剛進門便掃了一眼那隻圓滾滾的身影。

“它可能一整年都在等。”羅妍笑着回應。

阿司此刻正窩在他臂彎裡,慵懶地打了個呵欠,被江硯順手放在椅背後的小毯上。貓落地的第一反應不是找食物,而是擡眼打量周圍的燈光位置和鏡頭方向,随後才慢吞吞地走到屬于自己的那隻淺灰色食盆前,像是确認了無異常後,才開始吃飯。

秦牧和雷克斯緊随其後,步伐規整,安靜地進入鏡頭。雷克斯動作幹淨利落,到了指定位置自動坐下,等秦牧點了下頭才起身,低頭吃起那份為德國牧羊犬定制的大顆粒糧。它不吵不鬧,每一口都像經過訓練一般穩重。

“真是紀律感拉滿。”羅妍看了幾眼,低聲感歎。

杜然和小青也到了。她手裡抱着一個厚毛巾包裹的小窩,裡面的小豚鼠微微探出頭,神情緊張地嗅着空氣。杜然把它輕輕放在它專屬的食盆前,又往小青的食盆邊放了幾顆提前準備好的果幹粒,動作極緩。

“給它一點時間。”她溫柔地說。

聞昭最後進入,懷裡的慕斯趴得極穩,動作靈巧得不像第一次面對集體用餐場面。她将慕斯放下,那隻蘇格蘭折耳貓沒說話,悄無聲息地走到屬于它的食盆前,不慌不忙地吃了兩口,又擡頭望了一圈,好像在判斷其他動物的反應。它的目光很冷靜,像是在某種無聲的測試之中給出了判斷。

“它警覺性還挺強。”杜然低聲說。

“天生的。”聞昭笑了一下,輕描淡寫。

此時,元裴出現了。

她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拎着便攜貓袋走近長桌,把袋子放在自己座位旁邊。沒有人說話,卻下意識地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程若依從袋子裡走出來,慢悠悠地甩了甩尾巴,沒有發出聲音。她不像飯團那樣興奮,也不像雷克斯那樣服從命令,更不像阿司那樣提防周圍的鏡頭——她像是走進了一個熟悉的房間,知道自己該往哪裡走,然後靜靜地坐在了自己面前那隻食盆前。

鏡頭輕輕一轉,緩慢拉近。

她低頭吃飯,動作從容。吃了幾口,停頓一下,擡起頭看看四周,沒有直視任何鏡頭,也沒有刻意躲開。

隻是恰到好處地,維持了一隻貓的自然節奏。

“真的是……特别淡定。”有工作人員站在角落,看了一會兒,輕聲說了一句。

這句話沒有被人回應。但在他不遠處,有人站在光線死角裡,背影被器材架投出的影子切成幾段,看不清表情。他沒有看鏡頭,也沒有看其他嘉賓,隻是在程若依走向食盆的那一瞬,悄悄看了元裴一眼。

鏡頭之外,燈光安穩如常。視線,卻并非全都溫和。

導演走進來,用一種不打擾的語氣說道:“大家都到齊了?晚餐可以開始了。”

現場沒有統一開飯指令,但所有人幾乎在同一時間拿起了筷子。

桌上最先響起的是碗筷輕觸陶瓷的聲音。接着是羅妍笑着提議:“我們可以互相介紹一下寵物的進食習慣啊?這可是最能暴露性格的環節。”

“雷克斯五分鐘能吃完,吃完就等我命令。”秦牧邊吃邊回答。

“阿司大概吃半小時,”江硯說,“不是真的吃,主要是舔湯。”

“慕斯吃飯的時候不喜歡别人靠近,”聞昭補了一句,“它隻信賴自己認定的安全範圍。”

衆人一邊吃飯一邊時不時側頭看向寵物區。寵物們吃得不盡相同,但奇妙的是,竟都沒有發生争搶和混亂。就連飯團,在最初幾口的狂熱之後,也慢慢安靜了下來,偶爾擡頭看看同伴,倒也沒有再去挑釁。

而程若依,始終專注。

她從頭到尾沒有發出任何叫聲,也沒有因為嘉賓的交談打斷進食節奏。吃完後,她坐回元裴椅子旁邊的位置,打了個哈欠,把自己團成一團。

元裴沒有看她,隻是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湯。

“她真文靜。”杜然低聲說了一句。

“她不是文靜,”元裴語氣平淡,“她隻是懶得亂動。”

“那還挺像你的。”羅妍笑。

“懶也可以是優勢。”元裴的語氣像總是停留在一條平面上,不急不緩。

飯桌上的氣氛逐漸熱絡起來,燈光投下的影子柔化了一切邊緣。寵物與人之間的距離像被晚飯這場儀式悄悄拉近,每個人看向對方寵物時眼中都帶了幾分興趣——有欣賞、有比較,也有一點沒說出口的親近感。

隻有極個别鏡頭之外的注視,不那麼純粹。

但這并不重要。節目還在拍,飯還沒吃完。

飯桌上的話題,從寵物,慢慢轉到了人身上。

沒有人刻意引導,但或許是節目組有意放慢節奏,大家吃飯的步調也跟着松下來,語言的縫隙自然就多了。

“你們現在看彼此,和第一印象有區别嗎?”羅妍一邊喝湯一邊随口問,“就是剛自我介紹完那會兒,大家都還很緊繃,現在是不是有點反轉了?”

“有些人比我想得話多。”江硯不緊不慢地說。

“你是在說誰?”她笑着問。

“你知道的。”

“我覺得我話不算多啊。”她拿起筷子,“我隻是比你更知道什麼時候應該說話。”

“這話說得挺自信。”江硯淡淡回。

兩人這點輕微的碰撞沒變成火花,反倒像某種互相看得順眼又不願承認的方式。

“我其實以為你會更鬧騰一點。”杜然看着羅妍說,“結果沒想到你挺會控場的。”

“畢竟我也不想在節目裡變成吵架擔當。”她擺擺手,“适可而止。”

“那你們呢?”羅妍環顧一圈,“對元裴的第一印象是不是……也變了?”

話音剛落,餐桌邊的幾雙眼睛下意識地看了過來。

元裴正用筷子撇開碗裡一片香菇,動作利落,面色如常。

“她啊,”聞昭先開口,“其實挺有自己的節奏。”

“就……”羅妍想了想,“不算冷場,但也不太主動。”

“我覺得是她不喜歡搶戲。”杜然說,“不是不合群,是沒興趣參與。”

“也可能是習慣自己來。”秦牧說,“看她用餐、應對鏡頭的方式,其實很流暢。”

“我還以為你對這種不說話的人沒什麼耐心。”羅妍看了他一眼。

“我沒說我需要她說話。”

一旁的江硯忽然輕聲說了句:“她的貓倒是挺吸睛的。”

話音一落,幾人一時沒反應過來。

“你說依依?”羅妍轉頭,“确實挺乖的,鏡頭感不錯。”

“觀衆應該會喜歡。”聞昭補了一句,“又穩又有記憶點。”

“主要是她不亂跑。”杜然笑道,“看着很安心。”

“你們不覺得她吃飯的時候坐得特别正嗎?”羅妍模仿了一下,“整隻貓像在開會。”

這次連元裴也被逗笑了,輕輕低頭咳了一聲,像是要掩飾情緒。

“她不是坐得正,”元裴慢吞吞地說,“她隻是懶得動。”

“你說得可真沒感情。”羅妍笑得更大聲了,“一點誇的成分都不給留。”

“她不需要我誇。”元裴擡眼看了看腳邊的依依,那隻貓正窩成一團,眼都沒睜。

餐桌上因為這點互動輕微熱了起來,但沒有人深究背後含義,大家都以為這隻是“安靜主人”和“淡定寵物”的标準模式。

不遠處,燈光安穩,鏡頭靜靜運作,記錄下這一幕不言自明的默契。

等桌面隻剩下最後兩三樣沒人動的菜時,現場的音量也降了下來。

熱度退了,飯局的氣氛像水面靜下來。幾位嘉賓或靠椅靠背坐着歇,或低頭喝湯,像是終于從“錄節目”的狀态緩過勁兒,短暫地落入一種近似私下飯局的自然松懈。

就在這時,角落裡的導演朝前台遞了個眼色,很快有人輕聲走近桌邊,在不打斷嘉賓談話的空隙中插入一句提示:“大家吃得差不多的話,我們想請每位說一句……嗯,跟寵物相關的分享。”

“什麼方向?”羅妍放下杯子,歪頭問。

“可以是你和寵物的某個瞬間,也可以是想對它說的一句話。”工作人員笑着說,“不強求煽情,真實就好。”

這話說得足夠有彈性,也足夠巧妙。

現場短暫沉默了一下,倒不是誰抗拒,而是每個人都需要一點時間從“日常狀态”轉進“被問話者”的立場。

“要順着來嗎?”秦牧問。

“從我這邊開始吧。”杜然擡了擡手,語氣溫緩,“小青……不是我計劃裡會養的動物類型。”

她頓了一下,低頭看了看窩在椅子墊上的豚鼠。

“我以前覺得,親密關系一定得建立在‘我主動靠近你’的前提下。但她讓我意識到,有時候‘我隻是靜靜待在你能接受的距離’,已經是最大的尊重。”

幾秒安靜,沒有人接話。

或許是因為她說得太慢,也或許隻是大家都在認真聽。

“有點厲害。”羅妍輕聲感慨,“你比我準備采訪還像采訪。”

杜然笑了笑,沒有反駁。

“那我來吧。”羅妍清了清嗓子,換上她慣常的調侃語氣,“我想對飯團說一句——你要是再亂拱,我真不替你剪素材了。”

這句話讓幾個人都笑了出來。

“它今天的鏡頭不夠用?”江硯問。

“太難剪了,全是糊的。”她一攤手,“它今天拱偏了兩個盆,咬壞了一個袋子,剛才還往我腿上蹭醬汁。”

“你也沒少說它好。”秦牧評價。

“那是節目需要嘛。”羅妍聳肩,“但我真心覺得它很快樂。”

這次她沒開玩笑,而是忽然收了語氣,“它是那種,你不用問它喜不喜歡你,它已經用整隻豬的存在感告訴你了。”

“直接、吵、真誠。”聞昭點頭,“聽起來是你喜歡的類型。”

“是我以前不喜歡的類型。”羅妍笑了笑,“現在覺得……也挺好。”

“我來吧。”秦牧把水杯轉了一圈,才開口,“我之前帶過訓練犬,也帶過搜救犬,雷克斯是我少數沒有接受任務指令的那一隻。”

他頓了一下。

“最初是因為它眼睛受過傷,留在隊裡沒有用武之地。但我發現它對人的察覺,比有任務的那種還細。”

“所以你想說什麼?”羅妍問。

秦牧沒有看任何人,隻望着自己碗底剩的一點湯。

“我想對它說——你不是誰的工具。”

寂靜幾秒。

然後有人輕輕拍了下桌子,是羅妍,聲音不大:“有點感人啊,老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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