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昱呈沒有待很久,也沒有留下來吃飯,他接了個電話,急匆匆就走了。張萍搖頭:“我看這個小朱啊,别是想回頭了。”
“你放心吧媽,我可不吃回頭草。”
除夕那天晚上,陶小萄蹲在院子裡,意外地發現對面的燈是亮着的,她不知道葛銘憲是不是在這兒,又會想他為什麼沒回家。
張萍包餃子包的多了,她說:“把這些放冰箱裡。”
陶小萄心不在焉,縱然電視裡放着歡快的音樂,她也什麼都沒聽進去,别說是張萍的話了。
過了半天,她去找了個案闆,把餃子放上去。
“幹什麼呢?”
“我看對面葛先生好像沒回家,我給他送點去。”
張萍也沒拒絕,她點點頭:“那也是應該的,畢竟人家也幫了咱們,你給他送去吧。”
外面冷風嗖嗖,陶小萄按響了大門,沒多久,大門自動打開了,她還疑惑呢,怎麼之前都是陳峰下來或者那個阿姨過來推開的,到了門口,阿姨出來接她,她就問了。
“我們先生也是剛要求裝的,我猜他是準備常住了。”
陶小萄想,都住這麼久了,才準備常住呀。她把餃子遞過去:“葛先生沒在家嗎?我們家包餃子的,給他送來點。”
阿姨笑:“那可謝謝了。先生在家呢,我給你叫去。”
陶小萄急忙擺手:“沒事沒事,我就是問一下,我主要是送東西,我就先走了。”
“等等,你送東西,起碼我也要告訴先生一聲呀,你在這兒等等。”阿姨攔下她,把餃子一放,就去了回廊後,沒一會兒她就笑意盈盈回來了。
“來,我帶你去見先生。”
“不用了,我媽還在家等我呢。”
陶小萄雖然打算拒絕,但還是跟着阿姨過去,在一間擺滿書畫的房間裡,看到了正在整理東西的葛銘憲。
“先生,你沒回家啊?”她有點尴尬,又不好不說話,隻能硬着頭皮說:“我看你家燈亮着,給你送點餃子來。”
葛銘憲點點頭,倒是沒說什麼。
陶小萄有點尴尬,正打算打退堂鼓,旁邊的阿姨問:“先生,晚上你想吃什麼?”
葛銘憲簡潔利落:“餃子。”
一瞬間,陶小萄又覺得臉上燒得慌,心也提了起來。她正準備跟着笑意盈盈的阿姨一起往回走,就被葛銘憲叫住了。
“陶小萄。”他喊她,連名帶姓。
阿姨走了,陶小萄隻能挪過去,看他往箱子裡擺放那些書畫,不明白他為什麼喊自己。
葛銘憲擺了擺手裡的卷軸:“幫個忙。”
陶小萄過去,幫他一起卷一副很長的畫,她對畫不了解,但看這幅畫山山水水,很好看。于是她問:“是什麼古董嗎?”
“不是,是我的作品。”
“哇!”陶小萄驚歎,一方面她沒想到看起來毫無文藝氣息的葛銘憲竟然會畫畫,另一方面又驚歎他畫的這麼好。
“怎麼?不像?”
陶小萄笑:“不像。”
“怎麼說?”
“你像是那種會拿槍的,不像是拿畫筆的。”陶小萄看了看四周,問:“都是你畫的?”
“大部分。”
“都是山水畫,你喜歡山水?”
“隻能說擅長山水。”葛銘憲放下卷好的畫軸:“改天送你一副。”
“這怎麼好意思。”
“怎麼不好意思?”葛銘憲帶着她往外走,走到客廳,陶小萄似乎聞到了餃子的味道,她才想起來:“我媽等我吃飯呢。”
“好。”
陶小萄快樂的奔回家裡,張萍不滿:“我以為你掉他屋裡去了,這麼久,幹什麼了?”
“沒,他畫畫,我幫他卷那個軸,他竟然會畫畫。”
“那也跟你,跟咱們沒什麼關系。”張萍把餃子下鍋,問她:“找佳佳跟你一起看看,哪邊合适住,咱們早點搬。”
“知道了。”陶小萄想:“找個帶電梯的吧。”
吃完飯,陶小萄收拾好了廚房,坐下來準備看晚會,門外又傳來拍門聲,她猜測是朱昱呈,出來一看。果然是朱昱呈。
朱昱呈抱着煙花,問她:“陶小萄,你買煙花了嗎?”
“不讓放啊,你哪裡買的?”
“我又不放很高的那種,在你這兒放,絕對沒人看到。”他擠進門來,把煙花放下,挑了一根給陶小萄:“這個好看。”
陶小萄拿着煙花,昏暗的燈光下,朱昱呈還是這樣,他似乎一直沒有變過,笑的時候陽光燦爛。在塵土間努力生長的小草,也曾想過會被照耀,但經年累月,不見溫暖。
“朱昱呈,你或許……”陶小萄鼓起勇氣,直視他:“愛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