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她是我師妹,名喚楚時泱。”常冉為她們介紹道,“這是我娘,同姓常。”
聞言,楚時泱眨着眼睛,站得直直的,乖巧道:“常夫人好。”
“好乖乖,讓姨抱抱。”常夫人原本作勢要松開手,看到楚時泱喊她的樣子,手臂又忍不住抱得更緊。
“!”
楚時泱被抱得有些喘不過氣,求救地看向常冉
常冉便說:“娘你别吓着她。兄長去哪了?”
“哦對,那個兔崽子。”說起自己兒子就來氣,常夫人沉着臉道,“你去把他揪過來吧。都多大了,身為将軍卻還在酒樓跟人厮混,成何體統。”
常冉應了一聲,轉身欲走。
“等等,師姐,我同你一起去。”楚時泱看眼常府裡的衆人,連忙道。她在這裡唯一熟悉的隻有常冉,若是她獨自留在府裡,難免會尴尬。
“好。”
淮城地方不大,卻身處列國通行的要塞之處,也是楚國的邊緣地帶,按常理來說應該多有戰亂。
但楚時泱在路上所見,卻均是安居樂業的居民。
主路街道的兩旁,小商販們沿街而行擺開攤位。有的攤位上堆滿了新鮮的果蔬,有的則是手工藝人把守鋪位,靈巧的手指翻飛間制作出精美的竹編或刺繡。即使偶有乞巧的人出現,也穿着體面,不似尋常乞者。
“小冉,好久不見。是不是又去逮你兄長了。”路有一中年男子拿着一束糖葫蘆架,看到她們,似帶着調侃地笑道。
常冉放松地說:“嗯。叔你可知他在哪一棟酒樓裡?”
男子遙遙指向淮城中間最大的酒樓:“諾,就是那裡。前幾年自從芙姑娘來之後,他就着了迷一樣三天兩頭地跑去那,都出名了。”
“謝謝叔。”常冉的手指敲敲劍鞘,聲音沒有起伏道。
男子看着常冉長大,自是知道她現在的表情代表着她很不爽,便道:“害,生什麼氣。你哥也都多大了,現在難得能找個伴。他前些年拼着命征戰沙場,如今能稍微歇歇也挺好。”
他注意到常冉身旁的楚時泱,笑意盈盈地抽出一支糖葫蘆遞給她,“這是你朋友嗎?我前不久剛做的糖葫蘆,送給你,吃吧。”
楚時泱剛好肚子餓了,她看到糖葫蘆上一顆顆滾圓的山楂被晶瑩剔透的糖衣緊緊包裹着,顯得尤為酥脆誘人,不由得咽下口水。
雖然她沒有吃過,但看着好好吃哦。
男子見狀,将糖葫蘆塞到楚時泱手中:“不用猶豫,乖,很好吃的。我從你這個年紀就開始做糖葫蘆了,叔不騙你。”
楚時泱點頭,試探性地咬下一口,直沖舌尖的便是甜而不膩的焦糖香與山楂略微酸澀的果香交織在一起,一口咬下去格外滿足。
她眯起眼睛笑得燦爛:“謝謝你!”
沉默幾秒後,男子沒忍住激動地說:“叔再送你一支!”
“叔,真的夠了,我們就先走了。”常冉扶着頭,将一手一支糖葫蘆的楚時泱從試圖再送幾支糖葫蘆的男子包圍下拽出,領到酒樓前,“你是在門外等我,還是跟我一同進去?”
這座酒樓名曰“醉月軒”,伫立于淮城的中心地帶,其華麗的裝修風格與周遭古樸的屋舍顯得格格不入。從門前望去,裡面熙熙攘攘,不乏名門望族。
楚時泱的臉頰鼓鼓囊囊,她将山楂咽下,道:“常師姐,我同你一起進去吧。”
随着常冉邁步進入,楚時泱緊随其後。
她劃過人群,暗香浮動。輕柔的吳侬軟語伴随着悠揚的歌聲,緊接着入眼的便是從屋頂上懸挂下來層層疊疊的紅綢。紅綢之上,金線繡成的圖案熠熠生輝。
楚時泱伸手撥開紅綢,重重紅綢遮掩的深處,卻是一片空曠之地,令人驚異。
“嗯?”楚時泱停下腳步,右手支在額前,眉頭微蹙,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有聲音,應該就會有人才是。
就在這時,一陣熱烈的歡呼聲打破平靜。
“芙姑娘來了!芙姑娘來了!”人群開始沸騰,一雙雙期待的眼睛望向同一個方向。
伴随着歡呼,一串清脆悅耳的鈴聲在空中悠揚響起,惹人注目。
常冉手按着劍鞘,目光銳利地掃視四周,專心尋找她的兄長。不料人頭攢動,不過片刻,等她再次回過神時,卻發現楚時泱已不知何時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
“楚時泱!”常冉焦急地揚聲喚道。
該死,怎麼能把她弄丢。
常冉所見之處均是對所謂的“芙姑娘”着迷地近乎瘋狂的人群,她來不及多想,欲拔劍找人,肩膀卻一重。
她回頭厲聲道:“誰!”
“妹妹,别來無恙。”
一位高八尺,身材強壯的男子穿着尋常麻衣,按住她的肩膀,微微低頭,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