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商陸踏玉門關的瞬間,周圍的景象驟然扭曲變幻。再一睜眼,她又回到了那個牆壁上滿是詭異壁畫的洞窟内,仔細看發現,這壁上的畫像也與她之前所見的并不相同。
果然,這裡的空間在自行變換。
忽覺胸前傳來一陣異樣的灼熱感,紀商陸眉頭蹙了蹙,摸出邬崖給的那顆話靈珠,瑩白的珠子上有處紅光在一閃一閃。
她指尖輕點,邬崖的大嗓門一下子就放出來了:“紀仙官!大事不好啦!!!”
“……”紀商陸額角青筋一跳,有種不祥的預感,“又怎麼了?”
“淩仙官、淩仙官他,他醒了!”
紀商陸神色微松,“醒了不是好事嗎?你把藥給他擦了?”
邬崖的聲音聽起來氣喘籲籲的,“不、不是啊,他不知道從哪裡聽說了你跳下鎮妖窟的消息,也跟着跳了下去!”
“什麼?!”紀商陸一驚,手中的珠子差點脫手,“他也下來了?”
“千真萬确!”
紀商陸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道:“那你現在人在哪兒呢?路路通呢?”
“我、我們在鎮妖窟的洞口呢,他和我一……”
邬崖的聲音戛然而止,隻聽得見他有些急促的呼吸聲。
下一秒,紀商陸耳邊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
“你聽見了沒?好像有說話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另一道聲音響起,“這也沒人啊。你聽錯了吧?”
“不對,你看雪地上的腳印還是新的……”
有人?
紀商陸的心猛地一沉,邬崖那邊的情況似乎有些不妙。她想開口提醒,又怕讓他被人發現,張了張嘴,到底還是沒出聲。
不想下一秒,耳邊“砰”地一聲巨響,緊接着是呼嘯的風聲夾雜着邬崖帶着回音的尖叫聲,“啊——!救命!老祖宗說得對,好奇心真會害死貓啊!!!”
“仙官啊!救命!!!掉下來了,我掉下來了——還有路路通,這小子也在——”
邬崖那邊的聲音仿佛越來越遠,越來越弱,最後完全被風聲吞沒,紀商陸已經聽不清他在說些什麼了。
她皺着眉,大聲喚道:“邬崖?邬崖?!”
過了一會兒那邊也沒有聲音再傳來,連風聲都消失了。
再次深深吸了一口氣,紀商陸隻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後牙槽都快被她咬碎了。
這下可好了,她、花煙、淩清風、邬崖、路路通,竟然全要被困在這鎮妖窟内了?
淩清風雖重傷在身,但以他的修為定有自保的能力,她并不擔心,可邬崖和那孩子……
亂,眼下這局面是真夠亂的。
紀商陸從乾坤袋内取出一枚話靈珠,當下捏碎道:“邬崖,聽好!入窟内後,盡量呆在原地不要輕舉妄動,不要盯着牆上的畫像看,更不要動手去摸,尤其是那些帶花圖案的。我這就來找你們。”
可她話音剛落,右手腕上突然傳來一陣鑽心的刺痛。
紀商陸低頭一看,腕間那道洛神花圖紋此刻正隐隐泛着光。
是生死契!
生死契被她隐匿于家徽之後,一般情況下不會發出警示,除非締結契約的雙方,有一方遇到了生命危險……
花煙出事了?!
紀商陸心中一緊,腦中飛速轉動。
她指尖捏了個訣,萬喜劍淩空而起,往前方飛馳,一路暢通無阻。片刻後劍光回轉,又穩穩回到她手心。
她試探着向前邁步,兩側壁上的人像立刻張開血盆大口,就要将她吞下。
紀商陸迅速收腳,眼中閃過一絲了然。
果然如此。這些壁畫隻會對活物有反應。隻要不對上這些畫像便可相安無事,可棘手的是,這些畫像能自行移動,誰也無法預料它下一秒會在何處出現。
原地固守絕非良策……
紀商陸眸光一沉,将萬喜劍橫于胸前,并指輕點眉心,引出一縷神魂,喝道:“萬喜劍靈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