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一周,江啟剛确沒有再來找過她。夏長青也沒将這事兒告訴任何人,她回去搜了搜懷舊廣場的展覽詳情,對外是一次珠寶大賞。
十二月底格外冷,風掠過大地的四季更變,流進窗堂閣間,怅然若失。面對時光變遷,風在課本上劃過一頁又一頁,告訴人它來過了。
夏長青氣未全散,沒和葉山山主動說一句話。盡管方隐年會叫上倆人組局一塊兒中午吃飯,夏長青也和葉山山隔開坐。
她除了不和葉山山說話,江序和方隐年問她話,倒都會回。
夏潤不知如何開口破冰,話也變得少,餐桌上幾人坐一起,一句話都沒說。沉默的空氣中充滿尴尬的味道,令人窒息。方隐年看了看夏長青,又瞄了眼葉山山,提了一嘴周末補課的事兒。
方隐年打量着夏長青,悠悠道:“夏長青,明天可以讓你家阿姨再給我備個早飯嗎?”
夏長青思忖了會兒,想起江啟剛那天說的話,還是決定明天去看看那個展覽。她聲音沒什麼溫度,語氣平靜,說話速度很慢:“明天我有事,來不了。”
聽此,方隐年忍不住用餘光瞥了下葉山山的反應。果不其然,夏潤一聽女兒不補課,插話,語調中略帶似愠色,說:
“你這是幹什麼?你不想看見我,我不來就是,說不補課就不補了,你成績怎麼辦?”
他聲音不小,又坐在夏長青斜對邊,在座幾人完全能夠聽清楚。可夏長青像是沒聽見她說話般,埋着頭繼續吃飯,表情沒有一絲變化。
夏潤看見女兒這副模樣,心裡很不是滋味,罵也不是,說也不說,放倒自己憋了股氣。他放下手中的筷子,奪走了夏長青的餐盤,表情扭曲了瞬,凝眉睨着她,沉聲道:
“你這是做什麼?裝看不見我?夏長青,你這麼大人了,無不無聊?你不想看見我,好,明天我不來就是,但補課,你必須上。”
聽到對方說的話,夏長青眉心微微動了動,目光沖葉山山不冷不熱地掃了過來。沉吟片刻後,她拿回自己的餐盤,起身,端起就要走。
“你也挺無聊的,你現在成績比我還差,居然有臉說我。”夏長青别過頭看了眼葉山山,眸光一片冰寒,沒有絲毫溫度。夏潤頓時啞口無言,哽住喉嚨,剛張開的嘴又閉上,夏長青又說:“我沒你想象中那麼脆弱,你不就瞞了我嘛。”
她語氣一頓,哽了瞬,又說:“畢竟在你眼中,或許、我并不重要。”
夏長青嗓音如沁入冰水般透徹,直擊夏潤内心。說完,她端上餐盤便離開了。夏潤氣得冷笑一聲,他不懂為什麼女兒會有這樣的想法。
尴尬像是一張無形的網,方隐年斜眼瞄了眼夏潤,見此景,都不知該開口說些什麼。說也不是,不說好像也不是。
他隻好埋頭裝作很忙的樣子,使勁兒焖飯在口。
江序觀察着夏潤的一舉一動,歎了口氣,他聲線冷冽嚴正,似真似假的在抱怨:
“葉山山,你知道她為什麼不想和你說話嗎?”
夏潤愣了下,擡眼去看江序,卻沒答。方隐年微眯着眼看二人,嗅到一絲别樣的氣息,他倒來了興趣,問:
“為什麼?”
夏潤斜眼瞪了過去,覺得對方有點冒昧。
“因為,你從未真正信任她。”江序不輕不重的吐字,平穩無欲。
江序的話一語擊中,夏潤聽得專注,心中一顫,沉浸在往昔。直到江序輕響喚醒了他:
“在她看來,愛,是堅定不易的選擇,是真誠,更是無條件的信任。這些道理,我都懂,你怎麼不明白?”
這話将方隐年說懵了,他問:“你在說啥?怎麼就扯上愛了?”
江序這話是故意給夏潤說的,他雖不太明白這幾日,倆人為何會鬧到這種地步。可正如他自己所說,他喜歡夏長青,那就是堅定不易的選擇,是真誠,更是無條件的信任她,站在她這邊。
他又說:“我相信,無論是親情、友情、愛情,都是這樣。”
餐盤當中最後一口飯剛好被江序吃完,他吞下去,端起盤,起身準備離開,才說:“我吃好了,我先走了。”
夏潤愣了許久,一陣恍惚後,倒是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