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伫立,身姿挺拔如松。她眼神中透露出誠懇和從容,仿佛沒有什麼能難倒她。
王藝茹壓根沒想來的,就算來,都決意不會和她有什麼好态度。可此言,她都不知如何作答。
賴杏瞥了眼王藝茹,察覺出對方的無措,輕輕安撫,說:
“沒事,别怕,有這麼多人,她不敢怎樣的。”
夏長青睇了眼賴杏,比起王藝茹,她總覺得這賴杏才不是什麼真正的好人。
她始終不信,賴杏會是不小心潑她的。
對方雖說句句示弱,可言語間沒有一句是挑事的。
她思慮了須臾,王藝茹依舊沒敢出神。
她收回視線,語氣平和:“我是來和你道歉的,對不起,打你是我的不對。”
王藝茹又瞄了眼賴杏,若是她再不做出反應,似乎真的有些不禮貌。她艱澀開口:
“沒事,我倒是沒事,可你為什麼要推她。”
夏長青斂眸幾瞬,如實說:
“我承認我朝她潑水是故意的,因為我以為她是故意的。但沒做過的事我不承認,我沒推過她,我不知道為什麼你會這麼以為。”
她言談自信,聲音平穩耳有力,衆人聞言不禁沉靜在她那沉穩而自信的氣場中。
王藝茹安靜了幾秒,沒吭聲。反而是賴杏轉而笑道:
“看吧,我都和你說過,她不是故意的。”
夏長青凝着她,順着這話繼續說:“我的确不是故意的,我承認自己的錯誤。但你說我母親,就是你的不對。”
好人是讓賴杏裝上了。
但她不在意,她想要的隻是一個對于自己母親的道歉。
聞言,王藝茹低着頭,臉刷地一下就紅了。
夏長青不在乎她有多丢臉,因為那和她無關,那是她自己的事情,她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買單。
衆人都看着王藝茹,她擡眸,微低着頭,掌心收緊,鼓足勇氣開口:“抱歉。”
這就夠了,夏長青輕輕點頭,眨了眨眼。
她明白,其實議論她的人不隻有王藝茹,這還不夠。
夏長青淡淡開口,語氣仿佛在說今天的天氣如何般平常:
“還有,你們說我會讓我爸爸開除你們也是假的。我爸沒你們說的那麼厲害,我也沒你們說的那麼可惡。”
“我希望,你們不要在亂說我的不是,尤其是我的家人,以及我的朋友。”
話畢,夏長青側過頭看了眼江序,嘴角弧度微揚起。
她眼神變得明亮而歡快,那雙漂亮的眼睛仿佛在向人們展示她的自信和滿足。
江序微微點頭,目光給予肯定的答複,他眉梢盡是笑意。
經此,周圍人議論紛紛,不過多數人都很佩服夏長青的勇氣。
沒人想過,她會直接找上對方将事情說清楚。
第二天重新來上學的夏潤聽說這事都有些震驚,他忽然覺得女兒長大了。
他看着女兒,嘴角微微上揚,露出欣慰的笑容。
“葉山山,你昨天沒來,真是太可惜了,你不知道你錯過多少好玩的事。”方隐年遺憾道。
夏潤瞥了眼方隐年,挑眉道:“那你說說,還有什麼好玩的事情。”
方隐年很欠地回答:
“當然是體測啊!告訴你個好消息和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果然,夏潤就知道,不能相信方隐年說的話。
他就沒按什麼好屁。
夏潤翻了個白眼,應得輕飄:“都說。”
“那我先告訴你好消息吧,好消息就是沒有消息。”
無語。
夏潤揉了揉拳頭,想一拳朝他打過去。
見況,方隐年一把按住對方躍躍欲試的拳頭,搶道:
“壞消息就是,你今天要體測。”
夏潤茫然地“啊”了聲。
他一把年紀,還體測,有沒有搞錯。
但事實就是如此,不僅要補體測,而且隻有他一個人。
吃完午飯,夏潤就去了操場,獨自去補了八百米長跑。
他突然慶幸,自己變得是葉山山,是個女生。
若是個男生,他就得跑一千五。
跑完回來,他累趴了,癱坐在座位上,毫無一點精力。
這簡直是難為老年人。
還沒等到他緩過來,夏長青為他遞上昨日他錯過的那些課的筆記。
夏長青擅長數學,她将數學的放在最上面,“我數學還算可以,你可以看看。其他科目的筆記,你當做個參考吧,如果覺得不行,你問班長要筆記。”
天塌了!
他為什麼要來上學啊!
他艱難擡起手接過本子,一看密密麻麻的筆記,瞪大了眼睛。
他驚歎:“怎麼這麼多?!”
夏長青柔聲訴說:
“你這個也忘了嗎?每個月有月考,下個星期的周末就是月考,上課節奏自然快些,筆記就會多些。”
夏潤:?
你的意思是,我一個年滿快四十的人,知識全忘光的人,要參加高中考試。
這下是真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