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
我起身往外走,顧懷憫過來攔住我,“哥哥,好人做到底吧,等我洗完澡你再走。”
“為什麼?”
“我現在很虛弱,哥哥不擔心我洗澡的時候暈倒嗎?”
我氣笑了,“你他媽沒完沒了了是吧?”
“是的,哥哥進來看着我。”
他把我往浴室拽,力氣大得很,看上去哪裡還有一點虛弱的樣子,“誰要看你洗澡,你有病吧?”
“我現在确實是病人。”
“顧懷憫,兩年沒見,你的臉皮真的比以前厚了很多。”
“我身上還有很多别的變化,哥哥要不要一起看看?”
他說着,就要去解上衣的扣子,我按住他的手,咬牙道:“顧懷憫,你發情了去找别人,我不是你的炮|友。”
顧懷憫愣了愣,“你在國外找過嗎?”
“什麼?”
“炮、友。”他把這兩個字咬得極重。
我闆着臉,“你說呢?難道你還指望我為你守身如玉?”
聽到這個答案,他手臂上的肌肉立馬繃緊了。
他咬緊牙關,呼吸聲一下比一下重,目光死死地盯在我身上,似乎在極力忍耐着什麼,但最終,那些濃烈的情緒也隻是化作一聲無奈的嘲諷,“哥哥可以随随便便就和陌生人上床,在我面前卻表現得像個貞潔烈女,好沒意思。”
“貞潔烈女,”我細細品味了一下這四個字,掐着顧懷憫的脖子把人拖到沙發上按住,“誰是貞潔烈女,嗯?”
他沒怎麼用力地抱着我的手,一邊咳嗽,一邊斷斷續續道,“反正不是我。”
“你不想做貞潔烈女,行啊,滿足你。”
我松開他的脖子,跨坐在他身上,開始撕扯他的衣服。
他也來撕我的,我們互相較勁,互不相讓,誰也沒占到上風。
直到他一口咬在我的肩膀上,我才瞬間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
我毫不留情地推開了他,他大概以為自己咬得太重了,看了眼我肩膀上瞬間變得紫紅的牙印,讪讪低頭,沒有說話。
我從他身上起來,理了理被他扯得亂七八糟的T恤,“去洗澡。”
他有些詫異地看着我,仿佛對我突然的态度轉變還有些不太适應,“真的嗎?”
“不洗算了。”
“我去洗,”他急急忙忙起身,飛快地去卧室拿了條毛巾,我獨自坐在沙發上冷靜了一會兒,很快,浴室傳來嘩嘩的水聲。
“洗幹淨點。”
我在外面喊了一聲。
他沒說話,估計在心裡罵我。
從他家離開前,我掏出手機,對着窗外的湖景拍了一張照片。
這個地方以後應該不會再來了吧。
留個紀念吧。
我沒有去熹湖邊散步,這裡離顧懷憫家太近了。還是改天吧,我擔心他洗完澡發現我走了,發瘋來找我,他現在看上去像是會做出這種事的人。
這個距離下樓遛個彎都有可能偶遇,我不想再碰到他。
我需要冷靜一下。
開車回家的路上,轉動方向盤的時候,肩膀上被他咬傷的地方還有點疼。
等紅燈的時候我用力捶了捶方向盤,捶得我手也有點疼,我更氣了。
我的節操呢?
說好的老死不相往來呢?
怎麼就差點……
我在院子裡停好車,推開大門,周女士正和弟弟坐在客廳的餐桌上吃早飯,見我回來,兩個人都一臉八卦地看向我。
我突然有點後悔,從顧懷憫家出來的時候沒有找個鏡子好好照一照。
“他的嘴唇是不是有點腫?”
周女士轉頭詢問沈另儀,沈另儀用自求多福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也許是蚊子咬的?”
我氣笑了。
一瞬間分不清他到底是想幫我還是想害我。
我打算回樓上我自己的卧室先洗個澡,又有點擔心他們多想,但是轉念一想,我一晚上夜不歸宿,要是在外面洗了澡再回來才更奇怪吧。
“我——”
我正要開口,被我媽打斷了。
“你從顧懷憫家回來的?”
我瞪了沈另儀一眼,我媽笑了笑,嘲諷道:“不關另儀的事,是顧懷憫發朋友圈了。”
她把手機遞給我,“你自己看吧。”
是一張我開車的照片,顧懷憫什麼時候偷拍的我?
“你怎麼會有他的微信?”
“你出國前不是托我照顧他嗎?有他微信不是很正常。”
“我以為……”
“怎麼,以為我跟你一樣把他删了?”周女士喝完碗裡最後一口粥,“我還不至于幼稚到因為你們分手就跟他割席,萬一哪天你倆和好了,我還得再加回來,我這老臉挂不住。”
“媽,”我幹笑兩聲,“你還挺有憂患意識的。”
“不然呢,看你當年被他迷得神魂颠倒那樣,分手是他甩的你吧,現在一回國就屁颠屁颠去找他,怎麼樣,複合了嗎?”
“我們不會複合,還有——”我咬了咬牙,“是我甩的他。”
“人家現在挺成功的,你真的不考慮?”
“媽,”我震驚,“你别告訴我你的公司出現了财務危機,需要靠兒子出賣色相才能解決資金問題。”
“你覺得你有這個本事嗎?”
“我們家真的要破産了?”
“早得很!”我媽咬牙,“沈另蹊,你皮癢了是嗎?”
我在她的怒吼聲中飛奔上樓。
洗了個冷水澡,躺在床上打算睡個回籠覺。
醞釀了半天也沒睡着。
顧懷憫也真是的,發朋友圈為什麼不屏蔽我媽啊。
我打開手機,陶灼然在群裡瘋狂艾特我。
“你回國啦?”
“我不是你最好的朋友了嗎?你回國竟然不第一時間告訴我!”
“你跟顧懷憫怎麼回事?你倆複合了?”
媽的,怎麼都來問?
早知道當初删他的時候就應該讓其他人,那些我出國前一一請客吃飯賣人情千叮咛萬囑咐幫我一定要照看好顧懷憫的人,也一起把他删了。
真是後患無窮啊。
陶灼然:“@沈另蹊,我不管,你今晚必須來我的酒吧給我一個交代。”
我打了個哈欠,在一聲接着一聲的消息提示音中,終于有些困了。
“好的,陶老闆。”
晚上七點,我被陶灼然這個人工鬧鐘準時叫醒。
簡單洗漱了一下,我換了身衣服,出發去他新開的酒吧,Black Rainbow。
我沒想到,他竟然把顧懷憫也叫來了。
他們什麼時候關系這麼好了?都可以約出來一起喝酒了?
媽的。
他到底知不知道顧懷憫食物中毒才剛出院啊,這個損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