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太醫署躺闆闆的病患,白果的目光在另外幾名學生身上一掃而過。
她剛剛詢問許久,終于把這事的前因後果搞明清楚,屬于是那種柯南來了都要調監控的離譜程度。
事情的開始還要從河邊惠日得到小紅花時說起。
他盯着手心中的小花樂了一整天,就連夫子的訓斥都充耳不聞,于是便被罰用戒尺打手三下。
受了刑罰後夫子依舊很是生氣,那吹胡子瞪眼的滑稽模樣讓河邊惠日又沒忍住笑出聲,接着不出意外的又挨了幾闆子。
低頭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他抽了抽鼻子,嘴巴一癟,有無數委屈在心中纏繞。淚眼朦胧地拽了拽前面老大的衣角,想要訴苦。
可惜正瘋狂記錄小報告的紀長谷雄果斷把他忽略了。
河邊惠日搓了搓自己通紅的掌心,上面還有股火辣辣的痛覺。作為一個從小便被家族寵到大的孩子,他感到幾分難過,像是被整個世界所抛棄。
決定了,單方面和老大絕交一炷香!
正當他生着悶氣時,有人從旁邊拍了拍他,還送來一枚小紅花。
扭頭看去,是津守吉祥。
“别難過了,你不是喜歡這個嗎,我把我的給你。”
河邊惠日:......QAQ
他瞬間感到渾身充滿了力量,手不疼腰不酸,還能再和夫子對罵一百回合!
見他這副鬥志昂揚的模樣,津守吉祥歎了口氣,未免也太好哄了吧,從小到大都是這麼單純的家夥。雖說他也有點兒喜歡小紅花,但還是看不得别人難受...自己這泛濫的同情心究竟什麼時候可以收一收。
三人組簡直是三個完全不同的世界,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湊到一起玩的。
而坐在斜後方圍觀全程的一人發出鄙夷目光,自己怎會和這樣一群乳臭未幹的小毛孩在一起學習。
若不是父上要求照顧小野家的長子,他才不會浪費時間和這批人同為遣唐使。
隻不過是最近得了天皇大人的賞識,便如此不知天高地厚,藤原家如何比不上小野家?父上真是老糊塗了。
更别提,那小野篁看起來便瘦弱不堪,實在不足為懼。
他看向窗邊低頭書寫的小野篁,又在心中嗤笑,小野家算什麼東西,他藤原清河定要狠狠碾壓這小野篁,讓父上看清事實。
想到這裡,藤原清河沒忍住笑出聲來,迎着周圍人怪異的目光,他挺直腰杆,絲毫不在意這些眼神。
且視他人之疑目如盞盞鬼火,他藤原清河就是最棒的!
然後他這舉動就被紀長谷雄果斷記錄在冊,又是個擾亂課堂秩序的神經病。
且不提這邊的血雨腥風,
那邊又得到一個小紅花的河邊惠日已經琢磨着下課去找白夫子兌換禮物,因為是吉祥送他的,所以當然也要詢問吉祥的意見。
津守吉祥猶豫一會兒,他倒沒什麼想要的東西,隻是想兌換一張回家的船票,離這些人遠點兒就好。
當然這話是定不能說出口的,他咳嗽兩聲,把問題重新抛回去:“不如我們先去找白夫子,詢問究竟有什麼禮物可以兌換?”
“沒錯!那現在就去吧!”
河邊惠日直接拽着人開跑,嘴中吃進許多涼風,讓津守吉祥連回個話的時間都沒有。
這麼着急幹嘛?!白夫子又不會遁地跑路!
而被兩人抛棄的老大紀長谷雄正滿意地欣賞已經寫得滿滿當當的小本,他想和兩個小弟炫耀炫耀,一個扭頭,空蕩蕩的講堂裡隻剩下他一人了。
嗯?人都跑哪裡去了?
……
以上這便是此次事件的起因。
若再要細究真正的罪魁禍首,或許還和白果有一定關系。
今日早些時候,她看着面前兩個想要兌換獎品的學生,正眨巴着大眼睛充滿希冀地看着她,猶豫片刻後從袖帶裡掏出塊士力架扔了過去。
“喏,來自神秘國家的一種名為巧克力的饴糖。”
河邊惠日如獲至寶,小心翼翼捧着巧克力,打算帶回齋舍炫耀。
他們可是第一個向白夫子兌換禮物的人呢!
和他預想的差不多,當他亮出這精美包裝的巧克力後所有人都圍了上來,極大滿足了河邊惠日的虛榮心。
新任好兄弟阿班達舉手提問道:“可以讓我嗅嗅嗎?”
“允了。”
撕開包裝後,一股夾雜着甜香的氣味在鼻尖缭繞,許是剛剛被他手心握得太久,這巧克力有些微微融化。
為了和吉祥一起分巧克力,他特意從中掰開,變成大小均勻的兩等份。
雖然外表看來是黑黢黢沒有食欲的樣子,但掰開後卻别有洞天。
那夾雜在其中的果實顆粒混合着焦糖,形成了恰好好處的滋味,這香氣也愈發濃郁。他們特意關緊了門窗,生怕讓窗外的風也偷吃一口。
這時,鼻尖都充滿了香氣。
就在河邊惠日打算好好品味這美味時,耳邊傳來一道驚呼。
“瓦希德!你怎麼了?!”
衆人目光向那位名叫瓦希德的同學看去,都不約而同瞪大眼睛後撤幾步。
這人渾身上下都長出通紅的疹子,面色痛苦,臉上迅速膨脹成紅球,把眼睛都擠得看不清。連帶着呼吸也變得十分急促,整個人半靠在牆邊,完全喘不上氣,還在不停幹嘔,那架勢,簡直是要把膽汁一同吐出來。
河邊惠日被這恐怖的景象吓住,手裡拿着的巧克力也不小心掉落在地,包裹上一層塵土。可他也沒心思管這些了,面前這場景足以讓人忘記所有,大腦空白。
就在所有人都愣在原地幹瞪眼時,察覺到幾分不對勁的小野篁從裡屋走了出來,見此場景後厲聲喊道:“立刻打開門窗,不要圍在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