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句“我自己來就好”,比任何否認都更像是一句——賭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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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完溫泉,彩花換了身幹淨衣服準備回房,剛踏出通往露天溫泉的廊道,肩膀卻猛地被一隻熟悉的手拉住。
“喂——”她驚呼,險些跌倒。
越前沒給她掙紮的機會,輕而穩地将她帶到旁邊一處被竹影遮住的小庭院,月光斜照,清冷的光落在他清晰的側臉上。
“你幹嘛?”彩花皺眉,語氣依舊不怎麼友好。
“你是不是在生氣?”他低頭看着她,語氣倒是平靜得出奇,可那雙眼睛藏不住認真,“從早上開始,你就怪怪的。”
“我沒有。”她下意識反駁。
“那你為什麼回我消息的語氣不對,在餐廳也不看我,吃我夾的菜像吃毒藥。”
彩花語塞,垂下眼睛看腳尖:“我就是有點累。”
“你在騙我。”他看着她,語氣卻不帶指責,“彩花,我又不是不懂你。”
彩花咬了咬牙,終于冷冷道:“你不是和那個龍崎櫻乃也挺熟的嗎?以前她還給你包紮、做便當,你的事她都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她聲音不大,卻清晰得像水滴砸進池塘,一圈圈蕩開。
越前怔住。
彩花别開頭,聲音更輕:“你國中的事我全都沒參與過,那段你覺得重要的回憶,我都不在。就像……你早就有自己的世界,我進不去。”
說完她就想轉身,下一秒卻被越前從後面抱住。
他的下巴抵在她肩上,低低的聲音帶着不容拒絕的認真:“彩花,那些事我從沒在意過,也從沒想過要讓你不安。”
她怔了怔,身子微僵。
“所以你一整天躲開我,是因為龍崎櫻乃的事?”他直指重點,眼裡帶着不容閃避的認真。
彩花皺眉,轉過頭去不說話,卻沒有掙脫越前的懷抱。
“我和她真的沒有什麼,國中的時候都是學長們開玩笑,我和她幾乎沒有什麼交流。”他繼續說道,語氣沒有一點猶豫,“我也從來沒有喜歡過她。”
“真的?”彩花的聲音輕輕傳過來。
“真的。”越前毫不猶豫地回答,面對面把她拉進自己懷裡。
他低頭看着她的眼睛,聲音低卻堅定:“而且我前陣子從阿桃學長那裡聽說,她已經訂婚了。”
彩花一怔,睫毛輕輕一顫:“……訂婚了?”
“嗯。”越前微微點頭,眼神柔下來,“所以你吃醋,其實完全沒必要。”
彩花有些羞惱地想别開視線,卻被越前不動聲色地拉回視線範圍。
“越前龍馬!那你早說啊。”彩花瞪他一眼,耳根卻紅了。
“我沒說你這樣不好。”他聲音忽然壓低了些,靠得更近,“我很高興你會吃醋。”
“你高興個什麼勁……”彩花嘀咕了一句,語氣卻軟下來。
越前看着她,眼神專注得像是在盯着一場比賽的關鍵球,他慢慢擡手,輕輕覆上她的手。
“你知道嗎,我一直以為,自己不會在這種事情上動心。”
“是在你拜托我照顧小橘的時候。”
“是在你來看我比賽為我加油的時候。”
“是我去巴黎找你的時候。”
“是你沒回我消息我在意的要死的時候。”
“是我不想看到你身邊站着除我之外的男人的時候。”
越前一字一句說得緩慢,語氣卻從未有過的認真。每一個“是”字都像一記落點精準的發球,打在彩花的心上,讓她呼吸都微微遲滞。
彩花擡頭看他,眼神微晃,嘴唇輕輕張了張,卻什麼也沒說。
“所以彩花,”越前頓了一下,眼底藏着難得的忐忑,“我喜歡你,很久了。”
“不是一時興起,也不是因為習慣,而是那種一想到你,就會想靠近你、保護你、占有你,隻想你眼裡隻有我的那種喜歡。”
他聲音不高,話卻像滾燙的溫泉水,順着她心口一點點蔓延開,燙得她鼻尖都發酸。
彩花垂下眼眸,嗓子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你怎麼……忽然這麼會說話了?”
越前嘴角彎了彎:“因為再不說,我怕你跑掉。”
他低頭湊近,額頭輕輕抵着她的:“我不想和你誤會,不想看到你冷着臉對我笑,也不想你心裡亂想。”
“你吃醋的時候很可愛,但我更希望你知道,我心裡隻有你。”
彩花終于擡起眼睛,認真地看着他。
她看着那張少年清隽的臉,眉目間還是一貫的冷靜自持,可那雙眼睛裡,卻滿滿都是她。
她的心,像被什麼輕輕按了一下,猛地泛起一圈圈漣漪。
越前低頭,輕輕貼近她的額頭:“那你也說點什麼。”
“說什麼?”
“比如……你有沒有喜歡我。”
彩花的臉更紅了,嘴角卻悄悄揚起一點角度:“我說我不喜歡,你會信嗎?”
越前看着她,眼神一瞬不瞬:“不會。”
“哼,自作聰明。”
她擡頭瞪了他一眼,卻在下一秒被他拉進了懷裡。
“彩花。”
“嗯?”
“我想親你。”
她怔住了,睫毛顫了顫,還來不及回應,就感覺他低頭,輕輕落下一吻。
他吻得小心、認真,帶着一種少年特有的炙熱和克制,把所有沒說出口的情緒都交給這個吻去傳遞。
唇齒交纏,溫熱、柔軟、帶着他手心傳來的體溫,像是一場漫長而溫柔的告白。
夜風吹過小庭院,竹影婆娑,月色正好。
半晌,越前才微微退開一點,低聲問:“現在願意做我女朋友了嗎?”
彩花靠在他胸前,臉埋得很低,卻還是點了點頭。
“日向彩花喜歡越前龍馬,我隻說一次。哼,你給我注意點,我以後不想聽到你的名字和别的女生的名字聯系在一起,你是我的!”
“嗯,我是你的。”
他一字一頓地答,聲音低低的,像夜色裡最溫柔的風。
“以後也隻能是你的。”
彩花擡頭佯裝瞪他一眼,嘴角卻早已笑得藏不住,心裡像是有一隻貓在不停地撓,癢得發甜,她踮起腳尖,忍不住在他唇邊輕啄了一下。
這麼帥的男人是屬于她的。
越前怔了一下,耳根也跟着紅了,下一秒抱她抱得更緊。
此刻不遠處的角落裡,手冢和不二正站在廊道的盡頭,月色斜斜地灑在兩人身上,将他們的身影拉得修長。
不二唇邊挂着一如既往的溫柔笑意,微微偏頭看向手冢,語氣帶着點打趣的意味:“看來,越前終于開竅了。”
手冢沒有回應,隻是淡淡地收回視線,眼中卻藏不住一絲罕見的柔色:“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什麼,隻是,現在終于勇敢地邁出了那一步。”
“這倒是。”不二微笑着點頭。
他頓了頓,忽然輕聲笑了:“彩花的脾氣看着比你還倔,幸虧越前夠堅定,不然還真追不下來。”
手冢聞言,終于開口,語氣一如既往地平靜:“我隻希望她遇到一個真正會護她、疼她的人。”
“那你現在放心了嗎?”不二問。
手冢看着庭院中相擁的兩個身影,靜默片刻,點了點頭:“放心了。”
“可是,迹部家似乎有意聯姻。”不二微微皺眉,話裡帶着擔憂。
手冢面上又恢複往日的冷意,準備回房的腳步頓了一下,接着繼續往前走,隻留下一句,“這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