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在說誰。”琥珀色的目光沒移開,盯着前方逐漸升高的夜景,卻能感覺到她靠得太近的溫度。
她忽然明白了什麼,嘴角忍不住揚起:“你該不會是在吃醋吧?”
越前挑眉,偏頭看她一眼,眼神裡有種說不上來的壓抑和别扭:“我隻是提醒你。”
“提醒我别靠近迹部?”彩花笑着湊過去,刻意壓低聲音,“他好像也沒對我做什麼啊?”
“他碰你頭發了。”少年語速極慢,每一個音節都像是被壓過火的一樣,“你覺得他什麼都沒做?”
彩花愣住了,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你一直在看?”
越前沒回話,隻是沉默地拉過她的手,見她沒抽開,更加握緊了一些,手指輕輕摩挲着她的指尖,像是無聲地強調着什麼。
車廂越升越高,夜風從縫隙中灌進來,她突然覺得有點熱,視線不敢放在兩人交握的手上,心跳得極快,隐約覺得越前接下來要說點什麼。
他果然開口了,聲音依舊低,卻不像剛才那般别扭,反倒有些認真:
“我不喜歡别人碰你。”
彩花怔住,擡眼看他——越前側着臉,望着窗外燈火輝映的城市,睫毛在微光中投下一道淺淺的影子。他沒有回頭,但手指還在動,緩慢、堅定地摩挲着她的掌心。
她輕聲笑了一下,聲音像是夜色裡的一粒糖,融化在空氣中:
“你這是在宣誓主權嗎?”
越前終于轉頭看她,眼神澄澈卻帶着點倔強,像極了他打球時的神情。他沒有回答,而是微微俯身靠近了些,聲音很輕,卻壓得她心頭一跳:
“你可以說是。”
她怔怔地望着他,一時竟說不出話來。摩天輪在最高點緩緩停住,城市的燈光像是無數星辰落入人間,而她的目光裡,隻有他一人。
風不再吹了,卻更熱了。
遠處突然傳來保安的手電光,越前啧了一聲扯過外套罩住兩人。
黑暗放大了所有感官,彩花聽見他帶着惱意的輕笑:“老頭子說得對,談個戀愛比打溫網還麻煩。”
摩天輪緩緩下降,夜風把車廂輕輕晃了晃,像是有些戀戀不舍。
彩花的心跳還沒從高空的告白中緩過來,手指仍被他握在掌心,少年骨節分明的手微涼,卻像火一樣燙着她。
摩天輪落地時的震動讓彩花踉跄了一下,越前伸手扶住她時,保安的腳步聲已經逼近到十米開外。少年迅速将折疊凳塞回網球包,拉着她躲進旋轉咖啡杯的陰影裡。
“這邊!”保安的手電光掃過彩花露在外的裙角,越前突然拽着她鑽進童話城堡的後廚通道。發酵中的奶油味撲面而來,彩花踩到打翻的糖霜罐,在即将摔倒的瞬間被攔腰抱起。
“你...”她揪住越前胸前的衣料,在颠簸中聽見少年急促的心跳與自己同頻共振。
穿過員工通道的瞬間,越前突然轉身将她壓在生鏽的鐵門上。彩花的後背抵着冰涼門闆,面前是少年灼熱的呼吸,黑暗中能清晰感覺到他說話時胸腔的震動:“等巡查過去。”
遠處傳來保安的咒罵:“哪個混蛋偷了總控室的鑰匙!旋轉木馬怎麼還在轉?”
彩花憋笑憋得肩膀發抖,越前警告性地捏了捏她的手腕。
月光從氣窗漏進來,照見少年泛紅的耳尖,她才驚覺兩人此刻的姿勢有多暧昧——他的膝蓋卡在她雙腿之間,溫熱的掌心還貼在她腰側。
“那個...”彩花剛開口,越前突然靠近她,她猛地揪緊他背後的衣料,聽見少年含糊的低語:“還差得遠呢,你心跳聲太吵了。”
“明明是你的...”反駁被突如其來的警報聲打斷,越前啧了一聲,拽着她沖向出口。
翻過鐵絲網時彩花的裙擺被勾住,越前直接扯斷蕾絲邊。
随着鐵絲網的破裂聲響起,彩花的心跳像是跳到了嗓子眼。她緊緊抓住越前的衣角,腳步急促,心裡卻難掩那股刺激與興奮感。
越前的手抓得更緊了,幾乎是把她拽着沖進了附近的一片樹林。黑暗中,他們沒有說話,隻有呼吸和腳步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回蕩。
終于,越前停下腳步,背靠着一棵粗大的樹,短暫地喘了口氣。
他俯身靠近她,額頭輕輕地抵在她的肩膀上,像是迫切地想要從這場混亂中找回一些平靜。
過了會兒,越前拉開點距離,琥珀色地瞳孔看着彩花,眼裡有些不易察覺的焦慮。
他盯着她的眼睛,語氣低沉,帶着一絲無奈:“彩花,你還沒有回應我的告白。”
彩花一怔,心裡忽然掀起一陣波動。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躲開,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她張了張嘴,卻不知從何說起。
她喜歡越前嗎?
她想她是喜歡的,可是如果他和自己在一起,連帶他所有私生活都會被曝露在大衆面前,這家夥明明最讨厭麻煩了不是嗎?
彩花的指尖無意識地揪着裙擺斷裂的蕾絲邊,樹影斑駁落在越前肩頭,遠處旋轉木馬的彩燈在樹葉間隙明明滅滅,像散落人間的星屑。
“我...”她剛開口,就被一陣短信鈴聲打斷。
彩花頓時松了口氣,示意越前快點開看看,是桃城在網球部的群裡發了一條新消息。
【桃城武:我下周和杏去度蜜月了,走之前請各位到箱根聚一次,後天不許不來啊!】
緊接着,大石也回複了:
【大石秀一郎:我們當然會來,桃城,祝你和橘杏新婚快樂!】
【菊丸英二:哇啊啊啊~】
【不二周助:看來要準備一份特别的禮物。】
【乾貞治:統計中,目前可出席人數:4/7。】
【手冢國光:全體都不要大意地上吧。】
越前盯着群消息看了兩秒,把手機收回口袋,低頭看着彩花。
“看吧,”他輕聲說,“連momo前輩都結婚了,我還在這兒等你一句話。”
彩花一愣,心口突然被什麼輕輕撞了一下。
少年語氣平淡,卻藏不住那種壓抑着的期待。他不催她,也不逼她,但每個字都像釘子一樣,一下下敲進她心裡。
“我又沒讓你等。”彩花扭過頭撇了撇嘴,随即用手推了推越前。
越前也不惱,低低地笑了聲,拉起彩花的手輕輕捏了下指尖,知道今天是問不出答案了,“後天要不要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