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搖往前走,站到瞿禦舟的面前。
她站在台階上,才和他差不多高。
她接過侍者手裡的酒,剛拿在手裡,被他握住酒杯的另一端,仰頭喝盡。
修長的手指彎曲,青筋微微浮起。
筆直的長睫下垂,似是能在眼下拓下陰影。喉結不緩不慢地吞動。
柳清搖愣住,慌忙松開手。
瞿禦舟薄唇潤濕,唇邊很不明顯地輕勾了下:“這樣,可以嗎?”
“我沒想——”她張張唇,到底沒說本意不是要他喝下那杯酒。
“好吧。”她得了道歉,翹起唇角。
瞿禦舟黑眸定定地看着她,不受控地被吸引到唇上,片刻後移開。
柳清搖不想在這待了,她擡起手指,點着人的胳膊,輕輕将人從自己身材推開。
高大的男人垂下眼,低睨着眼眸看她微抵着自己的動作,順從地往後退,一推便推開了。目光跟着她,又克制地轉開了。
身後的幾個女生都愣愣地看着他們剛剛的動作,互相看了好幾眼,但礙于瞿禦舟在場,沒有說什麼。
柳清搖剛來,這個時候還不好走,便一個人往庭院深處閑逛。
她穿得少,逛到水中亭台時,饒是素來不怕冷,還感覺到溫度低了些。懶得去問侍應生要衣服,便松散地抱着胳膊,閑閑地看了兩下景,又低頭開了把遊戲。
不過幾分鐘後,侍應生送了一件衣服來,說是瞿總的吩咐,怕柳小姐冷。
這是件男款的西裝外套,但應該是沒有穿過,吊牌都還沒摘。
柳清搖:“他怎麼知道我在這。”
侍應生就不說話了,想來也不知道。
柳清搖接過外套,松松地套上了。
外套大很多,她套着差點能遮到膝蓋。
但穿在她身上很像oversize款,反而意外得好看。
“謝謝了,也幫我謝謝你們瞿總。”她揚起唇。
侍應生不自覺跟着笑了,想到什麼快步離開,不再打擾她。
柳清搖打了幾句遊戲,發現段位反而掉了,氣得憤憤地把手機暗滅。
她看了眼腕表上的時間,覺得差不多了,便從亭子裡走出來,尋着路,慢慢往外走。
沒走多遠,看到一處框景。
圓弧形的另一邊是幾叢翠竹,一棵高樹,樹上沾着雪。
她饒有興趣地走近,近了才發現另一邊站着個人。
正是剛剛給她送外套的瞿總。
瞿禦舟站在景裡,俊美的面容倒也不唐突。他食指和中指中間夾了根煙,沒有吸,垂下來的手腕有點懶怠。
注意到她來,他掀起眼皮,溫聲道:“柳小姐。”
柳清搖把外套脫下來,從另一邊遞給他:“謝謝你的外套。”
瞿禦舟接過,搭在手臂上。“嗯。”
柳清搖覺得好玩,沒有走,伸出手探到另一邊,推推他胳膊:“我也要一根煙。”
她小時候貪玩偷過祖母的一根煙,猛吸了一大口差點嗆死,被平時慈愛的祖母關了禁閉反思。後來就沒碰過煙。
這會看到他抽,就也想要。
這個看起來冷冷淡淡的瞿總,抽起煙來,還蠻帥的嘛。
她和家裡人,和助理小何提要求的時候都是尾音有點黏糊的,現在尾音也不自覺地黏糊了。
從小就會撒嬌賣乖。
瞿禦舟看着他險些要拉自己衣袖動作,喉結輕動,給了她一根。
柳清搖學着影視劇裡的樣子,将煙頭對着他煙頭輕輕一碰,便點着了。
她閉着煙吸了一口,濃煙入肺,特别難受,猛地咳出來。
“咳咳咳。”
瞿禦舟快步從另一端離開,通過圓拱通道繞到她的身側:“不要急,要喝點水嗎?”
柳清搖不愛抽煙了,把沒抽完地那一根還給他:“不要了。”
瞿禦舟拿在手裡,沒扔。
他在手機上發了幾條消息,沒多久就有侍應生送了水來。
柳清搖喝了幾口,才緩下來。
她注意力根本不在瞿禦舟有沒有扔掉她還回去的煙上,沒心思關注。
畢竟難道會有人故意留着别人吸了口的煙不扔嗎,又不是變态。
柳請搖這會是真的要走了。
“我送你。”
“啊?”
瞿禦舟沒來得及解釋,他的助理過來,好像是要彙報工作,看見柳清搖在這,有些猶豫。
“沒事。”
助理微愣,不自覺看了眼這位過分貌美的女星,沒敢多想。
“王家人大發怒火,已經打算将王谌調去别的城市分公司鍛煉,吃點苦。”
“派人來給老爺子添了幾樣壽禮,說是道歉。”
“家裡晚輩不懂事,已經處罰過了。請您原諒。”
柳清搖雖然不愛在圈子裡交際,但也清楚這是王家的幌子。這才過去多久,一頓飯的功夫,就處罰過了?
隻要瞿禦舟收了壽禮,接受了道歉,代表這事兒就過去了。
柳清搖看戲一般地看着他們,想看看這位瞿總到底有沒有心軟。
瞿禦舟看也不看助理:“将禮物退回去。”
這是不打算再和王家來往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