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的請帖送到了聿園
聿園,本是叫眉園,是貴族用來豢養歌姬的一所大宅。帝江買來後才改的名字,取歲聿雲暮,一元複始之意
逐日來的時候,帝江和慕玄正在花園裡下棋,此刻正盡興
慕玄從棋盤拿起一顆剛剛落下的棋子:“不對,我不下這裡了”落下的時候覺得是步好棋,待帝江落子之後發現要被他吃掉好幾顆棋,故捏着他的手不讓他撿,把他的棋子撿起來還給他,待她重新落子
帝江毫不在意,隻笑着看她一個人在棋盤上忙碌,指點江山的樣子
“公子,公主府的大管家送來了請帖”
帝江毫不在意,隻問:“奉茶了嗎?”
“奉了一盞”
帝江點點頭,又落了一子,笑道:“這次允許你悔棋”
慕玄搖搖頭:“不悔”
“當真?”
“當真!”
帝江落下一子後看向她,隻見慕玄緊抿着唇,手已經骨碌碌的爬到了帝江剛落的子上,然後手指一彈将棋子往旁邊推了一格
“逐日,你來這邊坐,你站那裡擋着我視線了!”
“……???”逐日歎了口氣,隻撐着手坐在一邊看他們下棋,偶爾給慕玄出出主意,大多數時候都被慕玄駁回了意見,然後又不斷的悔棋
約莫又過了半盞茶時間,逐日才站起身,詢問帝江的意思:“這麼會的時間該是喝足了,剛才我并未與他照面,現在正好去前廳送客~”
正廳之上的大管家等了一盞茶的時間,下人眼疾手快又添一盞……帝江不出來見他,也不叫人請他,隻把他晾在了一邊,茶來回奉了三四巡,晾久了心裡不順,内裡氣怼,越等越煩躁,眉頭也蹙的深了,連看着這茶盞也不順眼起來
在公主府當值,本就是耿直傲慢的一個人,内裡有火壓到此刻已是咬牙切齒,最終将請帖拍在了桌上,嘴裡冷哼一聲,欲要拂袖而去
逐日從偏門繞了一圈從正門進入,趕巧迎頭碰上:“嗯?這位是?家裡來客人了怎麼無人通知?”
那人冷笑一聲:“帝江仗着蝶谷的身份,好大的威風!叫人等半天~”
“呀!~可不趕巧,公子帶着姑娘踏青采買去了,你們誰怠慢了這位奴……我一定不能輕饒了他!”
站在大廳之上的奴婢小厮各個抿唇想笑,幾乎憋出内傷
“這位是公主府的管家~”一人上前道。
“原來是公主府的管家”逐日拱手道:“真是有眼無珠,進來用杯茶再走”
這句有眼無珠說的模棱兩可,偏偏叫人捏不住痛處,發作也不是,不發作也不是。
管家的臉色越發的難看,氣的嘴唇都要發抖,手指愣是戳了兩三下空氣:“公主初開府,還未邀請過旁人,望你們不要不識好歹”
“老先生的話我一定帶到”
逐日的笑意讓這位管家微微一怔,這分明和善的笑意之下竟有一股令他背後發寒的陰森,也不再多說其他,拂袖憤懑而去
笑意在逐日的臉上消失,他轉眼望向了那本放在茶盞旁邊的請帖
帝江看完,将它遞給了慕玄,詢問她的意思
她拿起來看了一眼外殼,内容講什麼似乎渾然不在意,隻輕巧的來了一句:“我此刻隻想打他一頓~”
逐日的眼神亮了一下,似是驚訝般的看向了慕玄,略帶贊賞~
巷口街角開始有了談資,皇城外設了一座公主府,公主府的管家一日前出門采買時被人蒙了頭,一頓痛打
慕玄嚼着鮮花餅,竟覺得今日的餅烙的格外香甜
逐日最近倒是天天給她去買鮮花餅,因為前幾日收購鮮花回來時,吃了逐日手裡油布包裹着的鮮花餅,隻誇了一句好吃,他便像是聽進了心裡,這幾日都有新鮮的餅吃
西街的鋪子是連鎖的,門口插着紅白相間白底黑字的旗,逐日每日便是在這家鮮花餅鋪,連餅鋪的姑娘都記住了他~眼下瞧見了他,眉眼都開了,一掃方才忙碌疲憊之感,主動和他打起招呼:“公子,是今日買的餅格外的好吃嗎?”
逐日劍眉星目,用慕玄的話來講就是生的人模狗樣的~加之面相柔和,嘴角常年挂着人畜無害的微笑,在西市晃蕩久了,鋪子裡的姑娘都會忍不住多看幾眼
逐日給了她一個比太陽還燦爛的微笑,沖她勾勾手,貼在她耳邊說道:“在下今日想學這做餅的手藝~不知……”邊說着邊掏出一隻簪花的發簪插入了她的發髻
女子見他頗有氣度,如今這般孟浪之舉卻撓的她心肺裡氣血翻湧,一時間紅了臉嬌羞,嬌嗔道:“公子這般……倒讓我不好意思了,隻不過公子想學還得找我們東家,隻要她點頭授意,公子就能得到配方,日後若是開了鋪子,得挂上東家的商号,年年繳些加入商号的費用就行”
“在哪裡可以找到你們東家?”
“東家在今朝醉的後巷購置了小院,平日不在作坊時就在園裡小憩,公子可以去碰碰運氣~隻不過~”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