谥法制度起源于西周,沒落于明清。它伴随曆史的變遷而變化。在兩千年的曆史長河中,有一人曾經廢除了谥法制度,他認為谥号有“子議父、臣議君”的嫌疑,設想着以簡單明了的序數來區分曆代皇帝。
然而,自負狂妄的決定,最後是以失敗而告終。
這個人,就是秦始皇。
桑語的目光緩緩一轉,便瞥見了嬴政閉着眼似乎是在養神。她不想打擾他,轉而透過窗幔,專心地欣賞起外面的風景。
就在桑語将腦袋收回車廂之際,外面突然響起一陣喧鬧聲。轺車近旁,有一人憤慨地議論:“青天白日,如此仗勢欺人,真是蒼天無眼!”
她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再次将腦袋探出車外,想要仔細看看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若奇心之所驅,盍往觀之?”
這突如其來的話語打破了車廂内的沉默,桑語微微一愣,她的目光從窗外收回,轉向身旁的男人。他的眼眸依然閉着,好像剛才的話語隻是她一人的幻聽。
桑語還是輕呼一聲,讓轺車停下了。她躍下車去,剛試圖擠進人群裡,卻被人拽住了胳膊。桑語詫異地回過頭,是個老妪,黝黑又滿是褶皺的臉,灰白而又稀疏的頭發。
“你是外鄉人吧,不曉得這鹹陽城裡的故事。趕快回客棧去,莫要湊近了看熱鬧,小心惹禍上身!”
桑語聽着老妪的話,心中的驚訝如漣漪般逐漸擴散。她擡首望向那輛轺車,然後才輕柔地将手從老妪的把握中掙脫,“多謝大娘好意!我正是因為第一次到鹹陽城,才想看看有何故事。”
“诶,這孩子……”老妪見好言難勸找死鬼,臉上一陣無奈,搖搖頭,挑着擔子走開了。
桑語奮力鑽進人群的最裡層,眼前的景象讓她心頭一緊:幾個身形魁梧的彪形大漢正圍住一個瘦弱的老翁。那老翁滿頭白發,身上穿着粗布短衣,腳上一雙磨破了的草鞋,蓬頭垢面,臉上甚至還挂着未幹的血迹。
他倒在地上,身體蜷縮着,用雙臂緊緊護住頭部,渾身不停地顫抖,正在遭受着一場暴力的毆打。
“住手!住手!”桑語怒吼了一聲。
漢子們霍地轉過身來,他們的臉上帶着明顯的不悅與威脅,怒目而視。
若是尋常人面對這股淩人的壓迫感,恐怕早已膽顫心驚。桑語卻是輕蔑地笑了,“汝等皆壯年也,竟聯手欺淩一位老翁,不害臊嗎?”
老翁原本緊閉的雙眼,在聽到桑語的聲音後,竟慢慢睜開了。他緊緊地看着桑語,似乎在默默懇求她能夠伸出援手,同時也害怕會激起這些漢子的暴怒。
如此眼神落入桑語眼裡,令她無法就此轉身離開了。
這時,其中一個漢子沉着臉,向桑語邁出了幾步,幾乎要與她正面相撞。桑語負手于身後,微微地昂着頭。
不屑一顧的氣場,讓那漢子竟然有些瑟縮了,然而身後那麼多雙眼睛推着他,他抖了抖肩上的肌肉,用一個粗大的手指頭指着桑語,警告似的說:“喲嗬,你想管閑事?快滾一邊去吧!”
桑語冷哼一聲,“此乃大秦的都城,你們如此肆無忌憚地橫行霸道,難道不擔心秦王得知後,将你們依法處置,甚至施以五馬分屍的極刑嗎?”
那大漢被桑語的話激怒,臉上露出兇狠的表情:“嘿!你這個臭貨!竟然敢這樣詛咒我們?看我不打死你!”說着,他挽起衣袖,氣勢洶洶地朝桑語撲去。
桑語敏捷地閃到一旁,躲過了大漢的猛撲。她順勢抓住大漢的胳膊,利用他前沖的力量,巧妙地一摔,将他撂倒在地。
大漢重重地摔在地上,他迅速爬起來,瞪大了眼睛惡狠狠地盯着桑語,“賤婆娘,看來不給點顔色看看,你就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呸,老子要幹了你!”
桑語揉了揉耳朵,輕聲嘀咕了一句:“煩死了。”她眼中寒光一閃,幾乎是眨眼之間便到了大漢面前。她右手輕輕一揮,看似綿柔無力,但聽一聲悶響,那大漢已被打得飛起,重重落在一旁的石階上。
在衆人震驚的目光中,桑語的右腳踏在了他的胸口上,冷眼俯視着這個剛剛還在口出狂言的男人。
“閣下剛才似乎很是得意忘形呢。”桑語的聲音清冷,透着一絲譏諷。
那大漢滿臉通紅,明白眼前的女子不容小觑,他開始求饒:“女俠,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桑語并未真的打算傷他性命,于是收回了踏在其胸口的腳,并向後退了一步。與此同時,聽得一道低沉的男聲傳來:
“發生何事了?為何這般喧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