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霖。”萬俟柒跪坐在結界面前,輕聲笑着喊着佘雨霖的名字,但是很顯然結界外的佘雨霖聽不見她到底在說什麼,隻能看見她的動作。
萬俟柒向着佘雨霖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
佘雨霖配合地坐到了萬俟柒面前,看着萬俟柒将手掌貼着結界上,她也模仿者對方将自己的手掌放在結界上,兩人的異力透過結界些許薄弱的裂縫糾纏在一起。
“現在能聽見我說話嗎?”萬俟柒的聲音似乎就在一旁,帶着久違的笑意。
佘雨霖看向萬俟柒,認真地點了點頭,而後,有點奇怪地問道:“柒柒,為什麼你會在結界之中?”而且,似乎萬俟柒看起來沒有辦法打開這個結界陣法。
萬俟柒沉默了一下,她在思考應該如何和佘雨霖說。
“是兄長設下的?”佘雨霖繼續問道。
萬俟柒抿了抿嘴唇,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說道:“隻是,有一些意見不合而已。”那件事情太複雜而又沉重了,她不知道應該如何說出來。
佘雨霖忽然嘟了嘟嘴,反駁道:“柒柒,其實不隻是意見不合那麼簡單吧。你在隐瞞我?”萬俟柒總是這樣,把很多事情說得很簡單,但是内心的憂慮卻從來不少。
萬俟柒不明白為什麼這次佘雨霖一下就戳穿了自己。
看着萬俟柒有些困惑的表情,佘雨霖忽然也明白了為什麼萬俟柒會這樣說,她斟酌了半晌,還是有些猶豫地問道:“你,不知道嗎?”
“知道什麼?”萬俟柒心中閃過一絲不安,連帶着平穩的心跳都變得有些急促了。
看到萬俟柒的反應,佘雨霖才知道,她是真的完全不知道。
“外界和内界發動戰争了,兄長帶着佘族大軍前往了牧雨海峽。”所以,如果兩人隻是意見不合,又怎麼可能會在這種關鍵時候設下陣法來囚人呢?
刹那間,在聽到這個消息後,萬俟柒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她不可思議地眨了眨眼睛,有些艱難地重複道:“牧雨海峽,外界内界。為何會如此突然?”
佘雨霖垂下眼簾繼續說道:“初漸也随佘尋一同去了,哦,還有佘月。”
看出了萬俟柒知道消息後的心慌意亂,佘雨霖也沒有多做停留,隻能把自己知道的都通通告訴萬俟柒,就被找來了侍者請走了。
萬俟柒慢慢站起身,感覺手腳冰涼,事情已經完全超乎了自己能夠設想的程度,這一段時間每一見到佘尋,她純粹是當他太忙了,再加上那晚的事情,兩人都抹不開臉。
可是,她從來沒有想過,他已經站在外内兩界的戰場上。
她不明白,為何要瞞着自己這件事情?
是覺得她不管不顧嗎?萬俟柒低頭看了看自己是掌心,金色的異力在掌心流轉沸騰,帶着一絲躁動和不安。
之前,她也曾想過佘尋會想借自己的力量報複外界,縱然如此,她也認了,畢竟,和外界的舊怨她刻骨銘心。
可是為何現在又是這樣?
萬俟柒失魂落魄地走在庭院之中,擡頭看了看一如既往盛放的花園,風吹過,一些松動的花瓣随風飄落。
一瓣花瓣被瘋卷着在空中打轉,最後晃晃悠悠地被萬俟柒接下來。
“其實,我一點都不了解你,對嗎?”萬俟柒輕聲問道。
下一刻,一陣大風吹過,地上飄落地花瓣,萬俟柒的衣角和風纏繞在一起。
她轉頭看向牧雨海峽的方向,低聲說道:“佘尋,你還欠我很多的解釋,所以......”所以一定要安全回來啊。
——
這場戰争比所有人預計的久。
在戰争的一開始,就驚動了整個異能界。可能是表面上還礙于分罅共主,并非是内外兩界的全面開戰,是外界的兩大組織第一次公然和内界家族叫嚣。
至于外界的王國,和内界的宗族,都是在這場戰争的保持中立沉默的角色。
戰事也從最開始外界組織的節節進軍到了兩界相持的地步,久未經曆戰事的内界也逐漸開始慢慢掌握住戰場一定的話語權。
佘尋并非專業的戰場操縱者,最開始實踐下來,他才真切地發現,戰場上的很多事情和變化,比起政治權謀來,不可以混為一談的。
好的政治家,并一定會成為一個好的戰争領導者。
但是他很聰明,很快就能對操控把握整個戰場顯得格外得心應手。
——
夜幕在這個遼闊的荒原顯得更加靜谧,星星鑲嵌在墨色之上。
主帥的帳篷仍然亮着,其中的人影綽綽。
佘尋一隻手撐着紙上的地圖,一手大範圍地勾畫着敵我兩方的陣營部落分布。
“現在我們與外界組織處于了一個很尴尬的情況,”佘尋低聲說道:“但凡雙方其中有一個行動有所差池,對方就會占據大部分上風。”
師族家主點了點頭,認可地說道:“這個時候,全是看,誰的心态更穩了。佘家主覺得,他們下一步會往哪裡多投入戰力?”
佘尋沉默地看着交織錯亂的戰局,一時間有點沉默。
佘尋點了點其中一個特别的突出的位置,輕聲說道:“如果我是外界的組織,我會選擇這裡。”
這裡是牧雨海峽的關卡,如若占據了這個地方,進可攻,退可守,可以說是必争的極佳的位置。
衆人的目光落在了他手指的地方,忽然,一個來自幸存的人皺了皺眉說道:“這裡的位置确實很特殊。”
衆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說話的人身上。
說話的人恰恰好對牧雨海峽了解得更多,所以這次幸存才會派他帶領着幸存的精英參與這次的大戰。
“我曾經有幸去過那裡執行任務,很神奇,那裡的空間會不斷地變化,變化的原理就有點像家族總會的那個裂隙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