醇厚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
江賦臣……不能讓他知道!
昏迷前,周鵲腦中隻有這一個念頭。
再醒來時,她人卻在一處山洞,光從洞口照進來,勉強看清楚四周的山石情況。
山洞不深,空間卻極為開闊。
她坐起身,看見江賦臣坐在洞口處烤着火,一旁是從她身上解下來的帶血裹胸。
四下再無他人,他似乎也并未察覺她的蘇醒。
周鵲拔出頭頂的束發簪,墨發自然垂落下來,半遮住淩厲卻漂亮的眉眼。
她緩緩走到他的背後,手中的發簪輕輕按壓,露出尖銳細長的銀針。
她猛地使勁,寒光閃耀在男人溫潤的眉宇間。
他略微側頭,險險避開,一擡手将她整個人拽入懷中。
周鵲雙手被束于頭頂,整個人橫躺在他的腿上,姿勢格外暧昧。
“我救了你,你卻恩将仇報?”江賦臣不怒反笑,眼底卻藏着促狹的寒意。
周鵲也有些生氣:“你知道我醒了?故意詐我?”
“誰讓有些人不禁詐,一不留神便露出了狐狸尾巴?”江賦臣逼近,看着眼前人炸毛的樣子,似是令他十分取悅。
周鵲掙紮的更厲害,沒了裹胸的束縛,他能清楚感覺到那股貼在他身上的特殊觸感。
感覺到男人逐漸加重的呼吸,周鵲動着動着便不敢再動。
江賦臣笑意漸漸斂去,臉上難得露出沉冷之色,他一把推開她,低聲警告道:“老實點,以你現在的體力,殺不死我!”
周鵲當然明白這一點,之前那麼好的機會都沒得逞,接下來就更沒有可能。
她收了殺心,将手裡的簪子“哐當”扔到地上,慢悠悠地坐在他身旁:“這件事,你必須保密!”
江賦臣勾唇輕笑,又恢複了往昔的溫和無害:“那得看你拿什麼來換!”
可這說出的話實在不中聽。
周鵲伸出雙手,對着火堆烤火:“說吧,你的條件?”
江賦臣斜斜打量着周鵲,墨發垂肩,膚白如瓷,明眸皓齒,這樣的長相在女子中也是極盡稀罕。
“要不……你以身相許?”他本也抱着戲弄她的心思。
可周鵲認真了。
“你說真的?是不是隻要我答應,你就保守秘密?你要來幾次?一次?兩次?”
江賦臣被問的有些招架不住:“你有沒有點女人的矜持?”
周鵲冷笑:“我又不嫁人,要那貞節牌坊做什麼?”
江賦臣不再逗她了:“放心,在我拿到江家實權之前,你不會有事。”
“那在那之後呢?”周鵲不放心,總覺得有個把柄落在别人手裡。
江賦臣掃了一眼她凹凸有緻的身形:“日後再說。”
周鵲沒再吭聲,在心裡默默盤算着,還是找個機會殺了的省心。
洞外的雨或大或小,一直下個不停。
周鵲聽着外面的雨聲,開口問道:“你是怎麼找到我的?其他人呢?”
“陳世安錯認我們倆,集中人手對付我,雙方交手的過程中,我和江楊他們走散,一路趕到河邊,正好碰上你。”江賦臣道。
“所以現在外面找我們的有三波人,你的人,我的人,還有陳世安的人!”周鵲分析道。
江賦臣點點頭:“下雨天沖刷了我們的足迹,這加大了陳世安找到我們的難度,但同樣也給我們的人加大了難度。”
周鵲長舒了口氣,從江賦臣手裡接過微焦的烤魚:“不管了,先吃吧,我餓了!”
“目前隻有魚,先将就着吃,等回去再補。”江賦臣以為嬌生慣養的周鵲會吃不慣。
但周鵲是個在哪都能活的人,富貴時能大魚大肉,落魄時也能吃糠咽菜。
周鵲吃的很香,江賦臣發現是他多慮了。
天色漸漸暗下來,洞外的潮濕之氣湧進來,寒意加重。
周鵲哆哆嗦嗦地捧了一堆柴火,往火上扔。
夜晚的林子裡除了雨聲再無其他,聽了一個下午的雨,這會兒周鵲隻想打瞌睡。
這時,一陣窸窸窣窣的說話聲由遠及近。
有人靠近了!
一旁的江賦臣猛地站起身,驚得周鵲也瞬間清醒過來。
“有人,我出去看看是敵是友。”周鵲将外袍脫下扔給了周鵲,穿着單薄的衫衣便出去了。
周鵲想叮囑他小心,可人已經走出去,她也不好再出聲,免得被外面來的人聽見。
時間一點點流逝,江賦臣遲遲未歸。
周鵲有些不安地滅了火,火光在雨夜裡太過顯眼,她擔心會招惹來不該招惹的人。
若是自己人,江賦臣應該很快就回來了才對。
她剛火堆撲滅,江賦臣便滿身寒氣地跑了回來。
“是陳世安的人!”江賦臣順手将地上的裹胸帶扔進了還未完全熄滅的火堆裡。
“哎,我的……”周鵲還沒來得及問,便被江賦臣捂住嘴,帶進了山洞裡面。
“他們帶了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