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京那張絕妙的皮囊,也的确給她招惹來不少桃花債。
“看什麼?還不走?”周鵲擡步率先出了院子。
……
春日暖陽,草長莺飛。
出了城郊,一陣花草芬芳随風浸入空氣,周鵲拂簾,眺望遠處青岱,心情愉悅。
甯華長公主為今上胞妹,頗受聖恩,因其笃好馬球,聖上為其在城郊特設一處馬球場。
長公主與人和善,京中氏族憑族徽皆可得入場内,今日正巧遇楚少将軍攜同僚、友人聚于此,場上很是熱鬧。
周鵲三人剛入内,便見一圓鞠徑直朝她腦門飛來。
一切發生的太突然,周鵲甚至來不及躲,隻眼睜睜地望着圓鞠攜風逼近。
恰在這時,鞠杖從一側橫來,在距離她眼前分寸之處将圓鞠打飛至一旁。
周鵲微微松口氣,一側頭,就見墨袍窄袖的江賦臣高坐駿馬之上,褪去文官官袍的儒雅,卻又多了幾分武将的豐神俊朗。
江賦臣勾唇輕笑,依舊端的一副貴公子的寬和氣度:“周大人可小心了,這鞠可不長眼。”
周鵲雖與江賦臣不對付,卻也由衷謝他,若一來就被鞠砸出個好歹,乘興而來負傷而歸,豈非讓人笑話?
這時,楚千羽打馬而來,他身上自帶武将的器宇軒昂,濃墨英氣的眉眼滿含自責:“抱歉周大人,令你受驚了!”
“哪兒的話,楚少将軍神勇無比,是本官攪了少将軍的雅興才是!”周鵲旋即拱手緻歉。
江賦臣濃眉輕挑,救他的人是自己,怎麼這人沖着始作俑者又是緻歉又是施禮的?兩幅面孔也不用表現得這般明顯。
“豈會?正巧打完一局,準備歇坐片刻。”楚千羽擡手邀請周鵲入棚就席。
今日陽光正好,看台附近也坐了不少人,不少官家子弟遠遠瞧見周鵲一行人皆恭敬行禮。
楚千羽連同他的幾個同僚、友人先行入座,剩餘之人也都好似約好了一般擇下首位落坐,最後隻剩下兩個不上不下的座位緊挨在一處,留給了周鵲和江賦臣。
二人心照不宣地對視了一眼,周鵲從江賦臣眼裡看到了一絲戲谑,她亦不客氣地丢給對面一記嫌棄的眼神。
二人什麼也沒說,各自坐了下來。
周鵲正欲伸手取茶壺,一隻寬大的手先一步取走茶壺。
周鵲歪着頭看向身側,眼底是尴尬而不失禮貌的笑意。
她目光落在江賦臣的桌案,見案上空空蕩蕩,約莫是下人疏忽忘了備茶水,江賦臣好似并未察覺周鵲的目光,直至擡眸時與她眼神撞上,他這才反應過來。
“抱歉,口渴!要不我幫周大人斟上?”江賦臣眨了眨眼,溫潤如玉的臉上滿是誠懇。
周鵲沒說話,将茶盞往江賦臣的方向擱近了些,示意地非常明顯。
江賦臣笑了笑,當真起身至周鵲案旁,緩緩倒入茶水。
熱氣氤氲,茶香四溢。
周鵲擡眸,陽光恰到好處地照在男人繡金鶴紋的墨袍之上,襯得他指節的輪廓修長優雅,和諧氣氛中透着一絲難以言說的詭異。
周鵲尚算自得,然垂眸一看,就見江賦臣那雙被精心鞣制的馬靴此刻正好巧不巧地踩住她垂地的衣角。
周鵲嘴角抽了抽,他是故意的吧?
江賦臣這種心思缜密,行事滴水不漏的人,他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本想息事甯人,假裝什麼都看不見的周鵲忽感衣角一頓,像是被更用力地拽住。
周鵲:……
她抽出手來,用力将衣物猛地扯回。
與此同時,江賦臣卻像是重心不穩,茶水突兀地灑在了周鵲的另隻手臂上。
周鵲眉心一跳,旋即挪開手臂,卻見江賦臣氣定神閑地擱下茶壺,臉上依舊是那副不溫不火的模樣。
“抱歉周大人,手抖了一下。”
周鵲一邊撣着衣袖上的水漬,一邊陰陽怪氣:“無妨,反正江大人失禮也并非這一次了。”
“我這有茶壺,用我的!”後知後覺的厲恺箫堪堪察覺出不對,提着茶壺欲上前解圍。
他還沒走到周鵲跟前,一陣香風迎面撲來。
少女身着窄袖襦裙,頭戴白色帷帽,綿軟衣料上繡高貴絢麗的牡丹,妃色披帛輕輕拂動,将一旁的厲恺箫看愣在原地。
“蘭嬌!”楚千羽面色緊張地凝視着來人,又見衆人一臉茫然,随即解釋,“此乃舍妹,舍妹頑劣冒然前來,讓諸位見笑。”
不等楚千羽說完,楚蘭嬌從丫鬟手裡接過茶壺:“今年聖上賜下的貢茶,味道極好,我剛泡了一壺,邀諸位一起品茗。”
說完,她提茶壺先朝着周鵲走來,周鵲仿若眼瞎,自顧自拿起茶盞,轉頭對向江賦臣,笑言:“以茶代酒,多謝江兄今日替我擋鞠。”
江賦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