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是亂的,梁清玫下午連工作室都沒去,直接開車回了南茂别墅。
家裡一如既往空蕩蕩,隻有戴着伊麗莎白圈的kiki在領地内巡邏,見到梁清玫回家,湊過去,親昵地蹭了蹭她的腳踝。
梁清玫蹲下身,輕輕摸了摸kiki,“抱歉,姐姐今天不能陪你玩。”
kiki還不能理解人類的語言,但聽出梁清玫話語裡的低落,夾着嗓子喵喵叫了兩聲想要安慰人類。
可惜人類也聽不懂貓貓語言,直徑上了樓,小貓咪追在梁清玫身後跑了幾步,直到梁清玫身影消失在書房,蹭蹭蹭邁着小短腿跑下樓。
等到傅斯決回家,kiki跳出來喵喵叫,傅斯決擡手松了松領結,蹲下身摸摸kiki:“肚子餓了是嗎?等我把文件放好就給你熱飯。”
kiki卻沒往餐廳方向跑,試圖去咬傅斯決褲腳,但伊麗莎白圈限制了它的動作,于是隻能跟在傅斯決身後往樓上跑,對着書房的門喵喵叫喚。
傅斯決從衣帽間出來,換了身舒适的家居服,kiki還锲而不舍地守在書房門口,又舉起前爪扒拉了兩下門。
“喵喵喵!”
“喵喵——”
傅斯決走過去,看了眼緊閉的書房大門,明白了些什麼,蹲下身再次摸了摸kiki腦袋:“好,我知道了。”
他站在書房門前,擡起手想要敲門,卻始終沒能繼續動作。
一扇緊閉的房門如同豎起的心牆,即便裡面的人打開了門,一如往常同他微笑說話,也不會對他傾訴封閉在内心的事情。
可能梁清玫自己都沒有察覺,她一直是個防備心很強的人,能坦率講出來的事情大多是被她歸為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因為她内心明确給事情的輕重緩急做了界限劃分,那道線就是她無比牢固的心牆。
傅斯決不是一定要做那個打破心牆的人,尤其是在他明确了自己對梁清玫的情感後,比起打破砂鍋問到底,他更傾向于讓她構築自己的安全堡壘,等到堡壘堅不可摧,等到她确信自己不再會受到傷害,她就會主動走出來。
他彎腰撈起還在扒拉書房門的kiki,正準備轉身離開,門就被打開,站在門内的梁清玫沒料到傅斯決在,一臉詫異。
兩人對視片刻,傅斯決先開口:“晚上好。”
梁清玫回神,掩去方才一瞬的傾訴欲:“晚上好,我還以為是kiki要進來,正準備給它開門呢。”
kiki聽到自己的聲音,窩在傅斯決懷裡喵了一聲。
梁清玫習慣性地伸手撓了撓kiki的下巴,舒服地kiki直叫喚,梁清玫笑出聲:“怎麼感覺我們家kiki去醫院後整個貓都變得更會撒嬌了呢。”
或許是察覺到梁清玫的情緒,kiki喵喵叫得更歡樂。
梁清玫就站在傅斯決面前,垂眸專注逗着kiki,唇角輕彎,沒化妝,一張臉素淨白嫩,睫毛濃密挺翹,連着流暢的下颚線和櫻色的唇,總無意識地抓着人的視線。
想着合同的事情,梁清玫睡覺的時候也不安穩,怕影響傅斯決睡覺,輕輕翻着身子。
大約是生理期緣故,梁清玫一方面頭疼該怎麼解決和施宥誠合同的事情,一方面又懶得去想這些惹自己不暢快的東西。
翻了兩下,自己的手就被某個一直沒睡着的人拉過去摸了摸,這大概和兩人負距離接觸幾次有關,做起這種動作來,居然有種老夫老妻的溫情與柔軟。
梁清玫按兵不動。
傅斯決又摸了摸她的腳,分明睡覺前才泡過艾草水,上床沒十幾分鐘又成了寒鐵。
梁清玫察覺傅斯決靠她更近了些,将她整個人從背後攬入懷中,冰冷的腳也被對方有力的大腿包裹着,緩慢回溫。
梁清玫在黑暗中睜開眼,不知為什麼,鼻尖莫名有點酸酸的。
她轉過身,調整姿勢,抱住了傅斯決,将腦袋塞在對方胸口,能完完全全将自己塞入某個人的懷抱,讓她想起了年幼時不懂父母愛情,死活要睡在高露女士和梁晉強同志中間,被媽媽抱在懷裡睡覺的時候,就是如此溫暖。
傅斯決沒料到梁清玫還醒着,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手掌落在梁清玫背上,猶豫片刻,輕輕拍了拍,又順着向上撫摸過梁清玫柔順的長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