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kiki去做絕育那天,是傅斯決開車,梁清玫坐在後座,陪航空箱内的kiki聊天。
因為前段時間梁清玫的刻意訓練,kiki對航空箱并不抵抗,梁清玫特意将kiki喜歡的小毯子放進去,上面有kiki熟悉的味道,開車不過片刻,kiki就眯着眼昏昏欲睡。
抵達寵物醫院,寵物醫生和兩人核對術前注意事項,确認貓咪斷水斷食,體重過關,這才将kiki帶去手術室。
為了防止kiki因為絕育對她和傅斯決心生怨恨,梁清玫專門把醫生拉到一邊,讓他幫忙演戲當壞人,從她和傅斯決手中搶走kiki。
裝着kiki的航空箱被醫生無情帶走,梁清玫張開五指,大聲且不舍地呼喚kiki:“kiki!不要哇!”
梁清玫全然沉浸在自己的演技裡,抽空用胳膊肘碰了碰傅斯決,讓他注意表情。
傅斯決:“……”
抱歉,太誇張的表情他做不出來。
kiki在航空箱内狂躁掙紮,吸入麻醉後,逐漸無力閉上雙眼,留在腦海裡的,隻有梁清玫被人阻攔卻拼命要靠近它的模樣。
手術室門一合上,梁清玫就收起了表情,對一旁護士道謝。
護士表示理解:“每個月總有幾個毛孩子家長讓我們演戲,這事兒我專業。”
梁清玫震驚:“是嗎?我是看網上說要這樣做,跟着學的,還真是辛苦你們了,你長得這麼好看,人又體貼,肯定會賺大錢的。”
護士對漂亮女士的恭維十分受用,微笑将兩人帶到等候室,“工作嘛,應該的,能讓毛孩子家長滿意就好,麻煩你們在這裡等,或者手術結束後來接kiki,這邊到時候會提前給你們打電話。”
梁清玫表示不用,拉着傅斯決坐下,“沒關系,我們今日專門來的,可以等。”
護士看着眼前長相勢均力敵的夫妻,笑容真切了幾分:“好,稍等我為兩位倒杯茶。”
梁清玫不好意思笑笑:“那麻煩了。”
等護士離開,梁清玫偏頭看傅斯決,同他商量:“要不然你先回公司,我在這裡等kiki,手術完我直接打車帶kiki回家。”
傅斯決撩眼看她,“不用,我和你一起等。”
梁清玫理解,自己的孩子自己疼。
等候室内安靜,擺放着一些可愛的安撫玩偶,大概是工作日的原因,等候室隻有她和傅斯決。
梁清玫從包裡拿出平闆創作,傅斯決則用手機處理工作,兩人坐在一起,各忙各的工作。
梁清玫目前在躍動平台上的賬号共兩個。
一個是創作賬号,用來放她打發時間創作的作品,說不上多精細,但是内容原創新奇,的确吸引了不少人,加上梁清玫有意學習剪輯手法,最近的作品流量穩步提升,粉絲數量也終于突破五萬大關。
對于一個作品隻有19個的新人來說,已經相當不錯。
梁清玫借機将工作室賬号同步到創作賬号‘一支玫’的個人簡介,工作室賬号的内容自然是以工作室為主——接到的設計訂單和設計成品展示,後者往往要征求客戶的同意。
這段時間梁清玫接到的單子不多不少,一部分是看在傅斯決面子上找來的,臂如給新買的江景公寓設計,又或是盤下來做餐飲的店鋪設計,還有酒店建築外牆設計等等。
活兒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梁清玫剔除了一些要求多但給錢少的客戶,剔除一些給錢多但不是奔着她設計來的客戶,畢竟人情她承了,傅斯決那邊就要還,這筆買賣不劃算,當然不幹。
剩餘的,也就三個,其中一個還是孟靜語介紹來的。
另一部分客戶來源則是靠老梁,畢竟是幹工地的,認識的老闆多,手上項目也多,但梁清玫最看中的還是和裝修公司的合作。
從創意設計到實景落地,一條龍服務才能最大程度節省成本,創造品牌效應。
可惜梁清玫暫時還沒那個能耐,好幾個找上門的裝修公司都有自己的合作設計師,根本瞧不上她這個半路出家的。
不過這事兒不能急,梁清玫努力保持自己心态的平穩,空閑之餘,還是繼續畫她的畫,練習手感保持靈感。
捧着平闆,看着空白畫布,梁清玫糾結了一會兒,還是沒想好要畫什麼,頓了頓,偏頭看向傅斯決。
進入十一月的北城氣溫下降快,傅斯決已經穿上了大衣,因為室内有暖氣,大衣被他脫下來挂在一旁,内搭是一件半高領黑色毛衣,隐約可窺見衣服下的筋骨走向,半高領并不喧賓奪主,恰到好處露出半寸脖頸,襯着男人好看得過分的下颚線,愈發顯得矜貴斯文,他視線在手機的工作報表上,漆黑的眼睫稍垂,神态專注。
難怪大家都說認真工作的男人最帥氣,梁清玫不合時宜地想,的确如此。
她收回視線,已經知道要畫些什麼了。
開始在平闆上勾勒傅斯決的臉部輪廓,簡單的黑色線條,寥寥幾筆,傅斯決的骨相就畫出來了,再畫幾筆,周圍場景的構造也出來了。
有了場景,梁清玫就知道如何去畫人物表情,但梁清玫完全是憑借自己印象去畫傅斯決,畫到眼睛時,梁清玫糾結了一會兒,最終落筆。
畫完,縮小畫布,觀察整體,好看是好看,但總感覺缺了點什麼,而且和傅斯決長得一點都不像,還是說她的畫技退步了?
梁清玫悄摸往旁邊看了一眼,傅斯決視線仍落在手機上,正在看工作報告,眉目清冷淡然,像是山澗的一泓清水,片刻,看手機的動作停頓,端起一旁的熱茶抿了口,凸起的喉結上下輕輕滾動,黑色半高領羊絨毛衣恰到好處承接在下方,配上冷白的膚色,禁欲感十足。
大概是她打量的目光過于明顯,畫了沒幾筆,再擡頭的時候就對上了傅斯決的眼。
傅斯決視線在她手中的平闆上掃過,又擡眸看她,彷佛無聲詢問。
梁清玫頗有種做壞事被抓包的錯覺,心虛解釋:“借鑒借鑒……”
“借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