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可剛剛給嶽姐打過電話,說她在家裡見過葉九,而我們家附近一大堆流浪漢,和那群獅子大開口的路人比,找流浪漢打聽消息顯然更靠譜。”
程青眼睛盯着街道,沒有猶豫接着說:“從流浪漢那得到地下城的消息,葉九肯定會趕去‘星瀚’酒店,而像星瀚這種屬于商業城核心的地點,公交站通常都會以其為站名。
葉九對周圍環境不熟悉,選擇乘坐公交,是最安全,最穩妥的選擇。
我們現在在這等她來就好。”
話音剛落,一個玩偶服出現在她們的視野裡。
玩偶服内的人正笨拙地調整頭套的角度,那些低垂的毛絨觸手,随着動作晃來晃去,在充滿科技金屬感的街道上十分顯眼。
兩人的視線立刻鎖定了那玩偶服,沒有任何交流,任何疑惑,兩人快速認出了玩偶服内部的人,就是葉九。
好在兩人所處位置恰好有遮擋,公交站台廣告屏得以讓她們能有一個位置,通過巧妙的角度窺視着葉九的一舉一動,而從葉九的視角卻難以看見她們。
“這位姐姐居然換了個玩偶服,不過......”甜甜壓低聲音,揶揄着說,“這章魚玩偶服倒挺适合她的。”
程青評價道:“看上去,蠢蠢的。”
葉九緩步走上站台,程青與甜甜屏息而立,她們此時與葉九僅有一牌之隔,隔着薄薄的金屬電子屏,她們幾乎能聽到葉九細微的呼吸聲。
兩人隐在廣告牌後,甜甜向程青比劃了幾個動作,她先是兩手指尖并和,比了個類似屋頂蓋的動作,再兩手一攤,頭微微一歪,比了個疑惑。
程青看出她的意思,用唇語道:“先别動手,嶽姐還沒到。”
甜甜兩隻手的食指與中指分别比了個小人,一前一後的跑。
這個意思是:“我們先跟着葉九?”
程青點點頭。
公交車駛入站台,車燈将站台照得一亮,車頭玻璃挂着的電子顯示屏閃爍着目的地:星瀚酒店。
氣閥“嘶”地吐出一股股白霧,車門“啪嗒”地滑開。
葉九踏上車,膝蓋一彎,低着頭,一隻手從頭套嘴中伸出一張卡,往刷卡機上輕輕一碰——“滴”,一聲電子音播報:“支付成功,請乘客保管好貼身物品,謹防扒手,祝您旅途愉快。”
廣告牌後的兩人,安靜地注視着這一切。
程青道:“我們跟上。”
但她們沒有上車。
公交車門關閉,車體一震,氣閥又吐出一口白霧,緩緩啟動。
兩人同步沖出廣告牌後方,直接沿着馬路旁的綠化帶跑。
綠化帶上有一條人行道,二人并肩奔跑,速度絲毫不遜色于逐漸提速的公交車。
但從始至終,二人一直保持着落後公交車數米的距離,以防離得太近,被乘車期間看窗外景色的葉九注意到。
車内,葉九坐在公交車為大體型旅客定制的座位上,她靠着椅背,微微偏着頭,看着窗外飛快更疊的夜景,絲毫沒有注意到外面有兩道身影正在追着她。
過了幾分鐘,葉九感覺好像有人在盯着她。
不是帶着惡意的視線,也沒有敵意,反倒是一種微妙的注視感。
葉九環顧四周,車内人并不多,大多數人沉浸在電子設備中,幾個人坐在座椅上閉目小憩,或者就是偏頭向着車窗發呆。
根本沒人關注她這個穿着玩偶服的“怪人”。
奇怪,是錯覺麼?
還是她太一驚一乍了,可能隻是有人好奇地瞥了她幾眼而已。
她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了,穿越前大半夜的剛從拳場出來,準備在屋頂上跑跑酷,放松放松。
沒想到人還沒放松完,就穿越到這,連休息的機會都沒有,跟被趕鴨子似的被人趕來趕去。
被長時間的壓迫,神經過于緊繃,而産生的心理反應。
她深呼吸幾口氣,讓自己平靜一下。
轉移注意力,取出老奶奶給的金屬盒子,将頭套的嘴扒得大一點,讓一些光線進入玩偶套中,又調整了下頭套的角度,以防被人從外部看見自己的臉。
盒子的表面除了有些劃痕磨損之外,沒有什麼特别之處,看上去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打開盒子,内部躺着一條項鍊。
整體看着,相當簡約,銀色的鍊條,綴着一塊方形寶石,内部隐隐閃爍着藍白紫綠交織的光芒。
要不是老奶奶事先告訴葉九,這是防禦裝備,她憑自己是根本看不出來的,第一眼她還以為拿錯盒子了,是不是跟從首飾店買來的首飾弄混了。
但感受到寶石内部透出一股輕微的能量波動,葉九默默把盒子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