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九身形修長勻稱,紅光掠過裸露出的肌膚,上面沒有任何機械接口痕迹,她站在充滿暴力的拳擊場内,屬實是有點突兀。
紅白漸變的外套包裹着她的身軀,拉鍊被拉得很高,隻露出一雙精緻冷靜的眼睛。
葉九靜靜觀察者整個拳擊場,拳擊場内部呈橢圓狀結構,擂台正好出于場所正中央。
擂台就在不遠處,擂台地闆上布滿幹涸的,或是剛激昂噴灑的血迹,某些地方甚至仍殘留着未清理幹淨的,疑似人體組織的物體。
就連護欄上都是鏽迹與血迹混合的污漬。
擂台上,已經換了兩個人繼續激烈交鋒,每一次對碰都帶着激烈的撞擊聲。
然而,葉九的目光并沒有在那兩人上過多停留,視線漸漸下移,落到觀賽區中。
人群湧動間,葉九隐約見到觀賽區地面上有指痕拖拽的拉痕,環着擂台。
倒也不是她眼神好才看見的,在這紅光以及各種晃眼燈光下,普通的污漬痕迹早該被掩蓋。
可那用血液弄出的痕迹實在是太明顯了,幹涸的血液泛着一種奇異的光澤。
那種光澤,不像是燈光的折射,也不像是血液自然凝固後的光澤,更像是某些人刻意用某種東西塗抹而成,其中隐隐蘊含着某種力量。
葉九正是被這股力量牽引着,才注意到的。
直直盯着那些血迹,她忽然湧起一股莫名的沖動,一股渴望力量的沖動,仿佛隻要登上那擂台,擊敗所有對手,便能獲無上力量。
葉九眉頭微微皺起,手指下意識緊握,掙脫那股力量的控制,将目光從血迹上挪開,眸中閃過一絲訝異。
低聲喃喃道:“絕了,随便找個地方賺錢,都這麼倒黴。”
這種怪異的東西,放在她所看過的小說中,一般都是些反派玩的把戲,這下被她遇上,不會惹禍上身吧?
補藥啊,她身上的麻煩已經夠多了......
就在葉九打量着拳擊場時,其餘人也在打量着她,時不時瞥向她。
對于她的“不合群”每個人眼神中都包含着不同情緒,有的帶着鄙夷,有的帶着憐憫,有的則是貪婪。
前面兩種,瞥了她幾眼也就過了,帶着後面的那個情緒的幾個眼神,自她踏入等待區,就再也沒挪開過。
葉九能感受到這些人的欲望,用腳趾頭想都能知道這些人心中想着什麼:
一個如此瘦弱,沒有任何強化增幅的人,必定能一拳打爆,一定要遇上她,穩賺不賠。
她剛想到這,果然下一秒,她還真就聽見有人在讨論:“她沒有義體,應該很容易對付吧......”
“對,她看起來沒什麼威脅,連義體都裝不起,肯定是個軟柿子,如果能碰上她,直接輕松賺大錢。”
“真不知道她怎麼敢站在這的,覺得自己活夠了,來送死麼?”
這些人說話完全沒有壓聲,全都清晰傳入葉九耳中,
葉九默默聽着這些讨論,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波動,這些人隻不過看到她外表的“脆弱”,便以為她好欺負。
葉九不在意這些輕視,這種東西,她早已習慣,想是這麼想。
但她手卻悄然握成拳,仔細回憶一番,确定拳擊場沒有規定不能私鬥,就在她準備邁出腳時,一句話吸引了她的注意。
“等下,你們說......她不會是異能者吧?現在社會也就那群異能者不依賴義體,甚至是瞧不上。”
另一人嗤之以鼻地回應:“怎麼可能是異能者,那群用下巴看人的人,早就在廢土區賺得盆滿缽滿,根本不屑于來靠打拳賺錢。”
看來,在這個世界中,普通人靠着将自己機械化,來拉高自己的能力上限。
而異能者不需要像普通人那樣依賴義體或者科技強化來提升自己。
“可惜了,我們沒有覺醒異能,不然就可以去廢土區走一走了。”
“廢土區,那地方實在是太可怕了,即使是異能者,都是九死一生,能賺到錢的都是一群玩命的家夥。”
另一個人道:“呵呵,異能者算什麼,有一群人,比異能者還要瘋狂。”
“誰?”
“當然是,那群自願成為實驗體的人,接受無法想象的改造與折磨,硬生生讓一個沒有任何特長的人,變為比異能者還可怕的人形武器。”
“這個啊,我有一個朋友在地下城混的,他跟我說什麼,那群人成為實驗體是為了‘重生’,還是什麼的,沒記清,當時聽着感覺很離譜,以為我那朋友跟我吹噓的,就沒怎麼管,反正聽他的意思是,最後那群實驗體,好像大多數都死了......”
葉九站在角落,垂眸,指尖下意識摩挲着手臂,透過燈光,她看到自己皮膚上,布滿大大小小的的針孔,密密麻麻的。
就算有超速愈合的能力,那些針孔依然頑固的留在皮膚上,像是經過大量實驗而留下難以抹去的烙印。
“你們知道嗎?前段時間,最後一位3開頭的實驗體在廢土區瀕危被救回,卻在路上突然暴走,随行人員死傷無數,好巧不巧,傷完人,直接就一命嗚呼了,連處罰都沒法處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