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石黑的商務車行駛在布魯克林橋上,舟車勞頓的朝日正蜷在後座打盹。
“哇,快看!”星川幾乎要撲到車窗上。
工藤新一順着視線看過去,解釋道,“Stature of Liberty,也就是自由女神的意思。不過紐約的人喜歡叫她Lady Liberty。”
那尊青銅鑄就的神像正被鍍上流動的金邊。高舉的火炬始終燃燒着凝固的橙紅,像被封印在金屬中的太陽殘片 。
“從布魯克林橋眺望曼哈頓的夜景,是全世界的情人都夢想能來此一趟的約會美景。”在副駕駛坐着的有希子突然對着後視鏡俏皮地眨了眨眼,“星川小姐可以帶你喜歡的人來這裡喔。”
“我……暫時沒有喜歡的人。”星川垂眸避開目光。幾百年來沒有人問過這樣煙火氣的問題,被晚風拂過的脖頸忽地泛起暖意,原來這就是活人才有的心跳嗎?
米其林餐廳的水晶吊燈将牛排表面的油花映得透亮,刀尖劃開肉質的瞬間,粉紅肌理間迸出琥珀色肉汁。
“這牛排簡直完美!”有希子叉起裹着黑松露醬的牛肉送進嘴裡,酸甜的波特酒醬汁在舌尖炸開細密的氣泡,後調浮起現磨胡椒的辛香。
侍者端來紐約限定熔岩蛋糕時,窗外的帝國大廈恰好亮起星河流轉的霓虹。叉子輕叩脆殼的瞬間,熔岩般的巧克力漿裹挾着威士忌酒香漫過舌尖,工藤不自覺地發出滿足的喟歎。
當皇冠大廈的旋轉門吞沒最後一縷鎏金暮色,三人同時停住腳步。挑高十米的琉璃穹頂下,東方水墨屏風與巴洛克浮雕在暖金色光線中交織,前台後方懸挂的青銅編鐘與三角鋼琴形成奇妙的時空對仗。
“少年,你很不錯嘛。”朝日突然用力拍打工藤新一的肩膀,後者被鑲金浮雕牆反射的燈光晃得眯起眼。
星川的瞳孔瞬間變成美元符号,多虧了朝日記仇他們才有了這場豪華的紐約之旅。
這,就是金錢!!山川閉上眼睛展開雙臂,感受撲面而來的世俗的香氣。
新一和山川被分到觀景雙人房,星川則與朝日共享走廊盡頭的雅緻客房。
“哇——這落地窗簡直像IMAX銀幕!”朝日三步并作兩步沖到窗前,鼻尖幾乎貼上玻璃。
星川望向窗外霓虹流動的街道,“你看對面那棟新世貿大廈的尖頂,從這個角度……”
“要不要去樓下的中央酒吧小酌一杯?”朝日的雙眼裡跳動着雀躍的火苗:“我還沒住過這麼貴的酒店,一定要感受下酒吧的奢華!”
“樓下一杯酒怕是抵得上FBI一個月的工資條了。”
“……你說得對。”朝日頹然倒在絲絨沙發裡,抓起抱枕把臉埋進去,“這地方連呼吸都要收環境稅吧。”
夜風裹挾着遠處爵士樂的碎片,酒店後巷的陰影中,兩個背着樂器包的男人正與金發男子對峙。
“聽說你們在飛機上還見義勇為了。”降谷零勾起嘲諷的冷笑。
“呵,要不是溜得快,差點被那群條子抓了去。倒是你這身三件套——”針織帽男人突然伸手扯松領帶,“裝成酒店服務生很有趣吧,波本?”
“比不上你拆彈時的英姿,萊伊。”
諸伏景光絲毫不在意另外兩人的硝煙,他從衣服口袋裡抽出鍍金打火機,湛藍虹膜裡躍動着液态金屬般的光澤,“所以我們的任務是什麼?”
“三天後的宴會上,目标鎖定辛多拉社長。至于什麼時候扣動扳機,那個女人,才是掌握生殺令牌的執棋者。”金發男人紫灰色的瞳孔沉澱成深海般的靛青,仿佛能吞噬所有光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