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宴會最重要的當然是拓展人脈和資源交換。
雖然克洛爾暫時不需要與他們大部分蟲有什麼實質性的交集,但提前打好關系總是好的,也算是希望他們之後對自己手下留情。
交換了一圈聯系方式,與其他三個S級雄蟲都打過了招呼,克洛爾走向了他此行的主要目标——查理斯·奎因蘭。
奎因蘭家族主營醫療康複器械,生産各種假肢和蟲造内髒,五十年前盛極一時,如日中天。
這一代家主查理斯天縱奇才,在一百年前帶領團隊研發出了能夠根據患者情況自适應的蟲造心髒,從此失去心髒的蟲族隻要涼透之前送到手術台上都有的活。查理斯也因此被授予醫學界最高獎項——阿波羅獎。
一切的轉折點是查理斯把大半家産投到了蟲神的禁區——蟲造翅翼。
雌蟲的翅翼是全身上下最精巧的器官,包括翅囊與蟲翼兩部分,分布着僅次于蟲腦的神經元。
在雌蟲肩胛骨附近有一對翅囊,每個隻有一拳大小。
輕薄寬大的蟲翼既鋒銳到能切開合金,又柔軟到能縮進小小的翅囊。
同時,翅翼以某種形式與精神海相連,被剜除翅翼的雌蟲精神海也會跟着破碎,從此再也不能調用精神力,身體機能也會大幅下降。尤萊亞就是這種情況。
古往今來無數生物蟲才試圖研發蟲造翅翼,皆是無功而返,查理斯也不能幸免。
從此奎因蘭家族衰落下去,一蹶不振,蟲造心髒的專利也賣給了斯圖爾特家族。
查理斯正值壯年,卻已經很老了,失敗的打擊,同行的譏诮和家族内部的壓力摧毀了他的精神,讓他的眼角早早爬滿了細紋。這是比他大一百歲的議會長米契爾都沒有的情況。
這是個滿臉絡腮胡的熊一樣健壯的雌蟲,奎因蘭家族标志性的燦爛金發此時黯淡無光,那雙曾經神采飛揚的藍眼睛也渾濁不堪。
他獨自站在角落裡,沒有蟲會來跟他搭話,克洛爾的到來實在是很顯眼的。
“克洛爾閣下夜安。”查理斯勉強遵守着對雄蟲的禮儀,“如果您是想找樂子,還是找其他蟲吧,我這個蟲實在是沒有什麼意思的。”
“查理斯,憑你這段話,我就能送你進雄保會的教管所。”克洛爾理了理胸前鬥篷的金鍊子。
一點小小的恐吓,對這種外強中幹的雌蟲或許有奇效。
“閣下,你何苦跟他搭話呢?這就是個癡心妄想的死瘋子,還做着蟲造翅翼的美夢呢!”邊上有好事者插話。
“我已經四十年沒有做任何醫學研究了,蟲造翅翼與我沒有一點關系。”查理斯粗粝的嗓子響着,“閣下,如果我剛才那段話冒犯到您,還望海涵。好吧,您想和我說什麼?”
“奎因蘭先生,借一步說話。”克洛爾向查理斯舉了舉酒杯。
二蟲很快來到了一處沒有蟲的露台。
克洛爾注視着查理斯昏暗混濁的藍眼睛,微微笑了,“我想要蟲造翅翼的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