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斯移開了目光，“閣下，您是S級，有權查看蟲造翅翼的所有資料，何必多此一舉呢？”

克洛爾的手指輕輕點着手中的酒杯，“我要的是你手上沒有上傳星網的那部分——查理斯教授的最新研究成果，不可打開的潘多拉魔盒。”

“說什麼最新，已經是四十年前的事了……”查理斯若無其事地把碎了的酒杯放在一邊，自嘲地笑了笑，“至于‘潘多拉魔盒’，隻是媒體的不實報道。一些記錄我失敗的數據而已，它隻能摧毀我一隻蟲的精神。閣下想要就拿去，反正也是些沒有價值的東西……

“不過，閣下莫非對蟲造翅翼有興趣？恕我直言，蟲造翅翼是蟲神劃定的禁區，每一隻雌蟲的翅翼都是蟲神親手描繪的，是蟲神的賜福，您不該把興趣和精力投入到這方面。”

查理斯知道克洛爾的性别認知是亞雌，對他有想要往醫學發展的想法不是很驚訝，可惜時間總會把他變成一隻徹頭徹尾的雄蟲的。

“是嗎？我不這麼認為。我是雄蟲，對精神海的掌控比雌蟲深入，也許我會發現雌蟲注意不到的東西。蟲造翅翼也隻是醫學史上的一個課題而已。”克洛爾擡眸看了看天上的忒彌斯。

查理斯搖了搖頭。他年輕時也是這樣自傲，蟲造心髒的成功更是讓他認為醫學界沒有他解決不了的難題，隻要給他時間和權限，他甚至能從蟲神那裡取得創生的權柄——無中生有創造一個全新的物種。

“好吧，閣下，不知道您的興趣能持續幾時，希望您在厭倦之前能為蟲族的醫學事業添磚加瓦。”

克洛爾并沒有為自己辯駁：“奎因蘭先生，我沒有上過學，如果到時候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可以請教您嗎？”

查理斯長長地呼出了一口熱氣，白色的水汽袅袅上升，模糊了天上的忒彌斯，接着消散在半空中，“閣下，自從四十年前我的實驗室宣布解散，我就再也看不下一篇關于蟲造翅翼的論文了。那些論文在我眼中不是文字，而是無法理解的色塊，每次看到都令我頭暈眼花，還伴随着尖銳的耳鳴。

“蟲造翅翼的項目不可能撥到一點聯邦經費，我為此賭上了家族的命運。失敗的打擊對我來說太大了，我的雄主最後也休棄了我。

“閣下，您能明白嗎？”

克洛爾沒有說話，良久，他開口道：“奎因蘭先生，我理解您的感受。那麼除此之外的問題，您能為我解答嗎？”

“閣下，我樂意效勞。”查理斯收斂了情緒，和克洛爾交換了光腦賬号。

……

宴會廳中的蟲漸漸稀少，克洛爾也搭上了回程的飛行器，正靠着椅背閉目養神。

飛行器平穩而快捷。整體搭乘太空電梯後與開往忒彌斯的宇宙飛船結合，抵達後繼續行駛5分鐘就到了家。

克洛爾推開主卧的門。尤萊亞還沒睡，此時正坐在床頭發呆。克洛爾脫下外套，走過去輕輕抱了一下而後去洗漱。

等到克洛爾抱着尤萊亞也清潔完口腔和面部，兩蟲一起躺在床上，克洛爾翻過身，悄悄去牽尤萊亞的手。

尤萊亞的手很好看，摸着骨節分明，手指修長。

“今天拿到了查理斯蟲造翅翼的資料，過段時間就開始組建團隊，但資金方面還有很大缺口。……認識了幾個軍火頭子，也見到了軍團方面的蟲……”克洛爾說着說着睡着了，額頭靠在尤萊亞的肩上。

被子裡，尤萊亞輕輕收緊了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