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鲸落墓地有他的名字?”亥洛茵一直沒吭聲的錢明問道。
“猜的,剛剛來取貨的皮衣男和靴子男身上沒銘牌。”黑車司機跟他說過如果破戒了不如留在裡面可以活下來。留在裡面總不會是當座上賓,等着老大伺候,同流合污做小弟更現實一點。
“我還以為是你的異能呢。”錢明說。
陸機搖了搖頭,末世的異能就像網絡詐騙猖獗時的銀行卡密碼,除了做直播探險的人以外,所有人都是能捂則捂,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風險。
等了半小時,張連歌偷摸把鐵門鋸了,錢明一連變出了四個栩栩如生的蠟像假人,竟然還能呼吸眨眼,亥洛茵的人都鑽了出去,陸機他們在最後走。
“你們不能出去。”錢明需要維持假人活動,留在籠子裡打掩護,又因為跟GN組是競争關系并不打算給陸機GN做假人。
陸機試了下避谶有用,不管他們都看着他,二話不說在鋸開的鐵門邊徒手掰彎了四根鐵杆,大搖大擺站着走了出去。
“我不會替你們掩護。”錢明說。
“錢明。”顧州在外面不認同地叫了他一聲。
“隊長,我們的試錯成本比你高太多。”錢明低頭說,“你們去吧,我會守住這裡的。”
“你猜他們發現少人了最先遭殃的是誰。”陸機跟在豈濁後面與亥洛茵的人擦肩而過,“各憑本事。”
他們摸黑往通道口走,竟然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已經出現異化的人吃過飼料後全部陷入了昏睡,而隔壁兩間籠子裡的人不知道被亥洛茵的人動了什麼手腳,也沒有發出動靜。
陸機跟在豈濁後面,整幢樓似乎都沒有安裝安全出口的标志,樓梯間伸手不見五指,陸機在拐彎口撞牆一次,發出嗯的一聲悶哼。
第二次撞牆的時候他在黑暗裡亂摸一通壓低聲音說:“豈哥你眼睛好好,我看不見,讓我拉一下。”
陸機跨了兩個台階,手指觸到一堵彈性的牆,是豈濁結實的背部肌肉,他停在那裡。陸機向下摸到他的後腰又向上摸,最後把手指嵌進豈濁戰術服綁帶與衣服布料的間隙裡,說:“好了,謝謝豈哥。”
人魚可以可以夜視,陸機發現三個人裡隻有自己看不見,烏楚也沒有磕碰到的迹象,不敢細想。
“豈哥我們去哪裡弄你的骨頭,你能感應到它嗎?”陸機有了導盲魚也不怕摔,話多了起來。
“宿主使用它才能感應,先去重新開房。”豈濁帶着他們走走停停爬了一會兒,等在在消防門後聽了片刻才推開門。
樓與樓之間有連廊,豈濁的聽力似乎也很好,錯開服務員和保潔後,豈濁從八層的連廊一躍而下,跳到了連廊邊的參天冷杉上,帶落的積雪簌簌而下。
陸機和烏楚跟着跳了過去,在錯落的樹枝之間降落到地面。
三個人拍掉雪重新繞到正門,迎賓看見他們疑惑地嗯“?”了一聲。
“忘掉我們。”豈濁對他說。迎賓面上的表情空了一瞬間,似乎有些難受地晃了晃頭。随後像初次見他們一樣拉開了門。
前台接待他們的還是剛才那個姑娘,值夜班精神不太好,妝也有點花了。她捂着嘴打了個哈欠,看清來人後瞪大了眼睛,伸手就要按大理石台上的按鈕,陸機伸手擋了一下,豈濁同樣讓她忘了事,重新開了房間。
陸機挽豈袖子看了眼胳膊,針孔和淤青還在,沒有重置。
這次服務員把他們送到了房間門口,甚至貼心地開了門,然後用恭敬的語氣告訴他們明天中午有場小型拍賣會在10層的會議室舉行,拍不拍都可以參加。
等她鞠躬退下後陸機往沙發上一癱,摸了摸肚子說:“奇怪,餓的好像更快了,小楚我長鱗片了沒?”
“沒有,我也餓了,可能是他們打的針起作用了吧,變異能量消耗大。”烏楚也癱了下來。
豈濁相對得體一些,他坐下靠在椅背上。
“我們是不是不找解藥了,直接找到東西剔出來,黃昏酒店消失副作用也會消失吧?”陸機半眯起眼睛問。
“理論上是,不過我們要在三天内做這件事,不然……可能變成醜東西。”烏楚說。
“那我們不回養殖籠了,就在上面找機會把蜃潮主人剔了。”陸機舉手提議。
烏楚和豈濁沒有反對,呆在下面太耗費時間,還要跟亥洛茵的人周旋。最好是亥洛茵追着伯勞鳥殺,他們追着蜃潮主人剔。
“不過,顧州比那幾個強點。”陸機邊說邊看烏楚的臉色。
“顧州跟他們不一樣。”烏楚笑着說了一句。
話音剛落兩個癱着的人都睡了過去,豈濁站起來調整了下被陸機扯的太緊卡着肌肉的綁帶,走進浴室把浴缸裡的水放滿泡了進去。
第二天送餐的服務員敲門時豈濁已經穿好衣服。
陸機和烏楚一激靈從沙發上坐了起來,陸機睡得并不舒服,脖子酸疼,肚子餓得想吃人。
他看着豈濁扶着門把手的右手,虎口處的兩顆痣似乎淡了一些,陸機感覺到自己的虎牙有點發癢。他下意識摸了摸褲子口袋,兩支抑制劑都被酒店裡的人收走了。
注意到烏楚盯着他看了半天,陸機疑惑地看向他,烏楚呆呆地看着陸機指了指他露在外面的腳。
陸機掀開毯子低頭一看,腳背上長了幾片玉白色的鱗片,他伸手摸了摸問:“這是什麼,魚嗎?”
烏楚湊近了看說:“好像是蛇。”
“還好長在腳上不明顯。”烏楚的腦袋頂離得近了陸機看見他白毛裡不知道什麼時候落了片羽毛,伸手幫他摘了。
“啊!”烏楚捂着頭頂眼淚汪汪,“陸哥你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