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葉霜寒卻探手輕輕捏住了扶微的下巴,将一顆丹藥送入他的口中。待丹藥不容抗拒地被扶微服下後,葉霜寒才轉頭瞥了殷景曜一眼,冷冷道:“我的徒兒,便不勞旁人費心了。”
敏銳地發現扶微臉上因着葉霜寒的動作而染上紅霞,殷景曜緊緊盯着葉霜寒碰過扶微的手,目光淩厲,仿佛要把葉霜寒的手瞪出一個洞來。
該死的人修!
葉霜寒的動作太快了,扶微還沒反應過來,丹藥就已經滑下喉間,一瞬間他四肢百骸便充滿了靈力,這一定是極為珍貴的丹藥,恐怕師尊手裡也并不多。
扶微有些愧疚,可是吃都吃了,再說推拒的話也毫無意義,他道謝後便打坐調節。
那丹藥十分有效,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扶微便徹底恢複。
頂着殷景曜讓人無法忽略的視線,扶微站起身對葉霜寒道:“師尊,我沒事了,我想去周圍看看。”
葉霜寒看了他一眼,“也好,我就在此處打坐,若有事,及時喚我。”
扶微離開後,怕葉霜寒懷疑,殷景曜裝模作樣在原地陪了他的“恩人”一會,見葉霜寒閉目打坐,并未留意自己,他才慢慢循着扶微走的方向跟了上去。
殷景曜離開後,葉霜寒睜開眼睛,若有所思,魔神宮、殷家……
“哥……”
殷景曜跟着扶微進入一沒有他人蹤迹的隐秘之處,見扶微果然在等自己,他以為哥哥願意和自己相認,神情激動。
卻見面前人轉過身來,面色冷淡,神情疏離。
見狀,殷景曜張了張口,面色有些受傷。
扶微别開眼,不想看他這副樣子。
殷景曜閉目緩了緩,才急聲道:“是不是我太任性了?當初為了治病好久沒有去看你,你一定是生我的氣了,我……”
扶微搖搖頭,“我已經離開魔神宮,同過去一刀兩斷,你不必如此。”
頓了頓,他又道:“我不想讓其他人知道我們從前的關系,若你能保密,我會很感激。”
殷景曜難過道:“你一定要這麼和我說話嗎?就算我真的做錯了什麼,為什麼連個機會都不給我?我們是親兄弟,什麼一刀兩斷?我不同意!”
扶微卻非常平靜,他望着殷景曜的視線一如望着當年那個不懂事的孩子,“二宮主想必告訴過你,你沒有哥哥。”
他語氣微微歎息,“其實你心裡都明白,何必糾纏呢?離開瀾滄秘境後,你就回去吧。”
扶微态度非常堅決,這時殷景曜反倒冷靜了下來,多年過去,作為元嬰修士他早已不是當年那個任性少年,他長大了。
“哥,你既然聯系影刃,說明你需要助力。”
殷景曜心中難過,面上卻恢複了平靜,他開始冷靜的和自己最愛的哥哥談條件:“我可以幫到你,我是少宮主,我比影刃的力量更大。”
“你在調查幽冥塹,對嗎?”
哥哥,這一次,我絕不會再讓你丢下我了。
……
蓬萊島。
求了父親好幾天,父親仍舊不答應借聚魂燈給自己,紀真儀十分氣悶。
“真儀,你該懂點事了,神器豈能外借?”
“就是啊,今日不同往日,葉霜寒如今的修為如何配用神器?”
“……”
想到幾個長老語氣中對師尊的輕視,紀真儀氣不打一處來,他們怎麼可以這樣!
“娘,爹爹變了……”
委屈地靠在島主夫人身邊,紀真儀控訴起來。
紀夫人摸了摸女兒柔順的長發,歎了口氣:“你父親是一島之主,有些事并不能随心所欲,你要體諒他。”
“可是……”紀真儀擡起頭,還要抱怨,卻感覺到自己手心被塞進了一個長條狀硬物。
鑰匙?
她心中一動,握緊了手。
紀夫人含笑道:“聚魂燈由島上衆長老及我每年輪流看管,今年恰好是我當值……”
“娘最好了!”明白了娘親的意思,紀真儀一下子窩進娘親懷裡撒嬌起來。
“傻丫頭,若沒有你父親默許,我怎能給你鑰匙?”紀夫人拍了拍紀真儀後背,感慨道:“劍尊這些年對你十分照顧,我們都很感激,如今劍尊落難,我們豈有坐視不理的道理?”
“不過,你千萬記住,此事不能讓旁人知曉,你要保護好聚魂燈,萬不可出任何差池。”
拍着胸脯保證後,當天夜裡,紀真儀便打算摸進聚魂燈所在的鶴華樓。
然而大開的門和門口數個已經死去的弟子讓紀真儀意識到情況不對,她連忙跑到頂樓,發現機關、陣法都被外力破壞,放置着聚魂燈的地方已經空無一物。
月華籠罩着整個鶴華樓,樓頂一人背對着紀真儀,身後長發随風飄蕩,似乎經過一場戰鬥,他周身被狂暴的靈力籠罩着,而他手中所持之物赫然正是聚魂燈!
“站住!”
紀真儀一邊放出緊急訊号,一邊沖上去想要阻攔。
然而那人隻轉身輕飄飄看了紀真儀一眼,便在月色下消失不見。
看清那人模樣後,準備追上去的紀真儀僵在原地。
她不敢置信地望着偷盜賊人離開的方向,神情震驚,喃喃道:“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