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弟子身上傷口還殘留着一絲魔氣,他們是被瞬間斬殺的,恐怕死前連入侵者的容貌都沒有看清楚……”
蓬萊島一長老将白布蓋在無辜喪命的年輕弟子身上,語氣沉重。
蓬萊島島主紀綏怒斥道:“魔修竟敢如此放肆!真當我蓬萊無人了嗎?!”
“真儀,你看見那魔修的模樣了嗎?”
紀真儀似乎有些出神,沒有聽清長老的問話,還是紀綏警告地咳了咳,她才反應過來,低聲道:“沒……我沒有看清……”
另外一個長老看了眼紀綏右側端坐着的紀夫人,意有所指道:“我沒記錯的話,前幾天島主的好女兒還想借聚魂燈,今年鶴華亭又是夫人值守,這……”
紀夫人徐婉清面色有些蒼白,但她神情卻十分鎮定,不疾不徐道:“我值守鶴華亭,若想拿出聚魂燈直接拿走就是,何須大動幹戈?”
“況且……”她聲音沉了下去:“我身為島主夫人,還不至于将島中弟子性命視作草芥,請長老慎言!”
“島主,”徐婉清從坐席上離開,面對着自己的丈夫,她一字一句,語氣嚴肅:“身為鶴華亭值守長老,卻讓神器不明不白遺失,此事責任在我,還請島主根據島中紀律懲處!”
“娘!”紀真儀急了,看管神器不利,這可是大罪!
“這……”幾位長老互相看了看,“夫人不必如此,全怪魔修肆意妄為,夫人這話嚴重了。”
“可是……”
徐婉清還要再說,卻被打斷了。
“好了!”紀綏無奈地看了眼妻子,“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當務之急是查清聚魂燈下落,拿回神器!”
“立刻聯系鏡靈宗,神器下落須得借窺天鏡一用。”
幾個保管神器的宗門之間有秘法互通,一旦有涉及到神器的大事,便可通過秘法緊急聯絡,因此蓬萊島迅速聯系上了鏡靈宗宗主。
一面水鏡浮與半空中,光華流轉,白霧散去,鏡靈宗宗主祁垣出現在了蓬萊島衆人面前。
聽完紀綏說明來意後,祁垣面色卻有些古怪,他忽然站起身,衆人這才發現他并非一個人,鏡靈宗的核心長老都在場。
“接到你們的水鏡訊号後,我便隐隐猜到了些,卻沒想到……”
祁垣長歎一聲:“并非我鏡靈宗不願意借窺天鏡,而是窺天鏡早在數月前就已經失蹤了!”
“什麼?!”被這個消息驚呆了,蓬萊島衆人許久都沒有反應過來。
“神器事關重大,你們怎麼隐瞞至今?”
祁垣苦笑,“本以為能找回來,誰知無迹可尋,不過現在也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不好!沒有窺天鏡,其他幾個神器的蹤迹極難尋找,恐怕他們很快要對下一個神器下手!”
立刻明白藏在暗處這些人第一個盜走窺天鏡意味着什麼,蓬萊島和鏡靈宗的兩位掌門人相顧無言,臉色極為難看。
這絕非單獨針對某一個宗門,而是對于所有擁有神器宗門的一場滔天陰謀!
除了天恒宗那無主的問心劍和多年前流落北荒不知所蹤的鎮靈鼎外,修真界還有五把神器,分别是東陸蓬萊島的聚魂燈和鏡靈宗的窺天鏡、南境碧雲谷的紫陽爐、彩雲間的九阙琴以及西洲魔神宮的昊天鐘。
如今七大神器丢失其二,無主的問心劍又無法發揮神器威力,最糟糕的是,倘若丢失的神器都已經落到了邪魔修手裡,那後果不堪設想!
“必須立刻告知其他宗門!”
……
離開議事廳,徐婉清疲憊地揉了揉眉心。
但看見紀真儀神情忐忑,她卻沒有責怪女兒,這件事不是真儀的錯,隻是……
“真儀,你老實告訴娘,你真的沒有看清奪走聚魂燈之人的容貌嗎?”
方才堂上紀真儀面色不對,身為她的生母,徐婉清如何看不出來?
紀真儀心中一跳,她看見了,可是她看見的卻是師尊的臉!
這件事絕對不能說出去,師尊如今神魂不穩,正是需要聚魂燈的時候,倘若她把這件事告訴其他人,那麼他們一定會認為就是師尊盜走神器的!
紀真儀面不改色,望着徐婉清的眼睛,緩緩搖頭:“我趕到的時候隻看見那人模糊的背影,隻知道那魔修應當是剛經過一場血戰,其他的我什麼都沒有看清。”
她将這個秘密咽了下去,因為她堅信師尊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可是,神器丢失,娘作為值守者一定會面對宗門内的流言蜚語,想到這裡,紀真儀有些愧疚。
“娘,您别擔心,聚魂燈一定很快就能找回來的。”
徐婉清歎道:“恐怕沒那麼容易……”
既是魔修有預謀的行動,又沒有窺天鏡的幫助,隻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