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好。”
葉霜寒的聲音并不嚴厲,但已經醉得迷迷糊糊的扶微仍舊非常聽話地站直了身體。
見他這樣乖覺,葉霜寒的嘴角不自覺勾起一抹淺笑。
拿出一方錦帕,葉霜寒握着扶微的手,緩慢而細緻地替他擦去了指尖染上的汁水。
待葉霜寒将染上紅色果汁的錦帕疊好收入懷中之後,扶微終于支撐不住,他腦袋耷拉着,身體軟軟倒在了葉霜寒身上。
“扶微?”
身形微僵,葉霜寒的聲音低沉了幾分。
見身邊的人許久沒有動靜,他才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身體,側頭看向小徒弟。
然而扶微發間忽然探出的一對毛茸茸的耳朵吸引了他注意。
……耳朵?
葉霜寒一開始就知道扶微是魔族,但如今并非上古時代,大多數魔族的外形和人族一樣,他從未聽聞有什麼魔族頭生雙耳的。
即便是有上古血脈的魔族,他們在千年萬年的傳承下早已失去了血脈特質。傳聞中,西洲魔神宮一族就有着上古魔龍血脈,其後代生有龍骨,魔力強大,但他們也都是人族的外形。
難道扶微還有妖族血脈?
葉霜寒思忖着,他望着扶微發間的耳朵,手指微動,但克制着并沒有去觸碰。
這時,察覺到身後洞穴傳來動靜,葉霜寒快速擡手在扶微頭上拂過,将那明顯非人的雙耳隐去。
不能讓旁人看見扶微現在的樣子。
水星河和舒沅滿載而歸,一出洞口,看見扶微靠在葉霜寒身上,二人一驚,“劍尊,扶微這是怎麼了?”
“隻是不小心吃多了醉朱果,約莫一兩個時辰便能醒來,不必擔心。”
“原來這是醉朱果,”舒沅将手裡的紅果子放入儲物袋,“方才我也沒忍住嘗了一個,幸好沒多吃。”
水星河看了看似乎已經在睡夢中的扶微,猶豫片刻道:“劍尊,扶微無法行走,不如讓弟子來背着他吧。”
“不必。”
葉霜寒單手扶着扶微一邊肩膀,微一用力,扶微便趴在了他的背上,“我來就好。”
望着葉霜寒背着扶微的身影,舒沅心中一動,總覺得劍尊對扶微似乎有些不一般呢……
水星河卻恍若未覺,他羨慕道:“劍尊真是愛護弟子啊!要是我的師尊能這樣……”
想到崖周背着自己的樣子,水星河一個激靈,覺得那畫面過于驚悚,頓時将其從腦中揮散,算了算了!
舒沅:“……”
怎麼覺得這位“四顆星”同門師弟有點缺心眼呢?
葉霜寒背着扶微,又給水星河和舒沅指了山谷中幾個靈草豐盛之地。
好在水、舒二人并非貪心之人,他們見好就收,在火雲豹回來之前離開了山谷。
季修竹在谷外轉悠着,見天恒宗幾人終于出來了,他松了口氣。
看見葉霜寒背上的扶微,他疑道:“小道友這是怎麼了?”
葉霜寒并未搭話,還是舒沅好心同他解釋了兩句。
季修竹望着扶微臉頰染上的薄紅,調笑道:“這小道友醉酒的樣子,卻有幾分可愛……”
他話音未落,就見葉霜寒面無表情地看了自己一眼,寒氣四溢。
季修竹閉嘴了。
舒沅心中好笑,敢在劍尊面前調戲他的徒弟,這個妖修還真是不着調。
瀾滄秘境無法禦劍飛行也無法使用飛行坐騎,對于從前天空的霸主鳳凰一族來說,它們絕不允許有其他異族在鳳凰領地内肆意飛行。
不過修士腳程快,幾人如果一刻不停地趕往鳳凰台,約莫天剛黑下來時便能到。
但去鳳凰台的路上會經過一片沼澤地,其中兇獸出沒,頗為兇險,那片沼澤内瘴氣極深,修士若是陷入沼澤,一炷香的功夫便會化為白骨,消失無蹤。
因此,這片沼澤也是殺人奪寶的好地方,而翟亭之和雲樂安就倒黴地落在了沼澤地附近。
“東陸果然資源富饒,這幾個弟子瞧着怕是大宗門的内門弟子,恐怕身上有不少好東西。”
五個邪魔修成包圍之勢,将翟亭之、雲樂安以及兩個鏡靈宗弟子趕到了包圍圈中心。
其中一個元嬰期魔修是這些邪魔修的領頭者,他一雙陰毒的眼神盯着這幾人中修為最高的翟亭之,威脅道:“乖乖把東西交出來,我們還能繞你們一命。”
可話雖這麼說,另外幾個魔修卻帶着詭異的笑容上下打量着姿容最為出色的雲樂安,目中淫邪之意毫不掩飾。
雲樂安心中害怕,他躲在翟亭之身後,不敢說話。
翟亭之安撫地拍了拍他的手背,随即諷刺道:“恐怕我們便是将全身家當都交出來,也隻會落得埋屍沼澤的下場吧?”
邪魔修惡貫滿盈,如何能饒他們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