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現在可以喚您師尊嗎?”
紀真儀嘴角揚起,眼中是抑制不住的笑意,她就知道師尊對扶微很不一樣!
她悄然離開,還貼心地關上了門。
不知為何,總覺得這個時候讓師尊和小師弟獨處比較好呢……
“若你想現在便喚我師尊,自無不可。”葉霜寒輕笑,“但明日就要出發前往瀾滄秘境,恐怕來不及準備拜師禮……”
“沒關系的!不用秘境之後!”扶微急切道,“沒關系,師尊,我不要,我……”
扶微語無倫次起來,他臉上懊惱地泛上紅暈,真的是,他到底在說什麼啊?
他隻是、隻是想讓師尊知道他什麼都不在乎,隻要能光明正大喚他一聲“師尊”就心滿意足了。
葉霜寒望着眼前滿臉通紅、似乎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的小弟子,心中一軟,伸手輕輕撫了撫扶微頭頂,緩聲道:“為師明白。”
其實,他也等着這一天許久了。
扶微仰起臉,巨大的喜悅籠罩住了他,他真的是師尊的弟子了嗎?
這一切會不會又是一個夢?
帶着迷茫和不确定,扶微壓低聲音、微不可察地又喚了一聲,“師尊……”
“嗯,為師在。”
這一次,扶微得到了葉霜寒來自三十年的回應。
當夜,單芸做了一桌好菜,已經辟谷的葉霜寒和翟亭之也來了。
衆人圍桌而坐,雲樂安隻低頭用膳,并不敢往葉霜寒的方向看。
好在葉霜寒神情自若,隻字不提昨夜的事情,也并未露出厭煩之色,讓雲樂安心中松了口氣。
這件事傳出去不好聽,恐怕葉霜寒也會隐瞞下來。
可下一刻,紀真儀把扶微也拉到桌上後,雲樂安才意識到這口氣松得太早了。
“扶微将同我們一起去瀾滄秘境。”
看了扶微一眼,葉霜寒宣布了此事,“秘境回來後,我會正式将扶微收為親傳弟子。”
紀真儀白日裡已經将這件事同翟亭之說過,但她隐去了師尊多年前就見過扶微且早就打算收徒這個細節,所以此時翟亭之神情還算鎮定。
翟亭之雖然不太理解師尊為何在這個時候突然要收一個雜役弟子為徒,但他不會過問師尊的決定。
“啪嗒——”
雲樂安手裡的碗掉在了桌子上,他驚疑不定地看着扶微,怎麼會?這個雜役弟子何德何能?!
“雲師弟?”翟亭之将雲樂安往後帶了帶,避免飯菜汁水濺到他,“怎麼了?”
雲樂安察覺到上首之人冷淡的目光從他身上掃過,心中一寒,他回過神來,歉疚道:“就是身體有些不舒服,一時沒拿穩。”
“抱歉,讓師兄擔心了。”
雲樂安站起身,先是看向扶微說了句“恭喜師弟入門”,随後他便轉向葉霜寒,低聲道:“師尊,弟子有些不舒服,就先下去休息了。”
紀真儀細長的眉微微皺了起來,扶微剛入門,雖說還沒舉辦拜師禮,可雲師弟也不該在這個時候……
翟亭之歉然道:“雲師弟身子一向不太好,小師弟莫怪。”
他拿出一個儲物袋,裡面的東西和當初他給雲樂安的别無二緻,“師弟入門,我這個做師兄的自然要見禮,小師弟莫要嫌棄才是。”
紀真儀揶揄道:“這段時間接連兩個小師弟入門,師兄可是大出血了。”
扶微微紅着臉,他接過儲物袋,“多謝師兄。”
翟亭之點點頭,扶微這些日子在洗劍峰的所作所為他也留心過,做事細緻不說修煉也很刻苦,想來日後他們也會相處得很不錯。
“那我就先下去看看雲師弟,師尊慢用。”翟亭之同葉霜寒告退。
“師妹,這次回蓬萊,路上小心。”
見葉霜寒颔首,翟亭之轉而對紀真儀溫聲叮囑,聽得紀真儀臉微微發熱。
她别過臉,有些羞澀地偷偷看了師尊一眼。
還沒和師尊說她和師兄的事情呢,等師尊從瀾滄秘境回來再說也不遲……
雖說少了兩個人,但餘下的師徒三人氣氛倒更融洽自然了幾分。
紀真儀話多,同扶微說了不少從前洗劍峰發生過的趣事,逗得扶微滿是笑意,再無生疏、無措之感。
她也如願以償地聽到了扶微那一聲“師姐”。
紀真儀心中得意地想,雲師弟明顯和翟師兄更要好,她和雲師弟相處起來總覺得沒什麼話說,好在現在她也有小扶微啦!
用過晚膳後扶微獨自回到了後山小院,收徒突然,洗劍峰新的親傳弟子居所尚未來得及準備。
葉霜寒看了眼空蕩的偏殿,奇怪,他不是讓扶微住在偏殿嗎?
識海中傳來刺痛感,葉霜寒身形一晃,他單手扶額,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
想到素天音的來信,葉霜寒壓下心底忽起的煩躁之意,也許這次瀾滄秘境之行會有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