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微,能幫我看看這句是什麼意思嗎?”
洗劍峰,邱颉瞧見扶微似乎忙完了,便拿着煉氣入門心法上前請教,“這兩日運轉靈力總覺得有些滞塞。”
扶微來了之後邱颉的修煉倒是順暢不少,雖說翟亭之和紀真儀也會指點邱颉幾番,但他們畢竟是親傳弟子,每日自己也要修煉,邱颉不好意思總是勞煩他們。
而扶微雖然隻是煉氣五階,但對于入門心法卻頗為熟悉,講解起來細緻入微,他性情柔和,從不拒絕,是以邱颉便漸漸隻向他讨教。
但邱颉也很明白分寸,隻在扶微無事時偶爾詢問,并不總來打擾。
扶微接過心法看了眼,又讓邱颉當面運轉一遍靈力,便看出了問題所在。
正替邱颉梳理時,忽聽靈鶴清鳴,以為有客到訪,二人前往迎接,來人卻是雲樂安。
“雲仙長。”
扶微垂眸,跟着邱颉一同行禮。
雲樂安目光在扶微身上停了一瞬,“師尊回來了嗎?”
“劍尊尚未回峰。”
雲樂安頓了頓,擡手一指邱颉,“你先下去吧,我有事囑咐扶微。”
邱颉一愣,下意識看了扶微一眼,見對方神情平靜,似乎并不驚訝,這才告退。
邱颉離開後,場面陷入死寂,二人誰都沒有開口。
扶微進入洗劍峰以來,這是雲樂安第一次用正眼看他,可仍舊沒發現這個雜役有什麼特别之處。
靜默許久後,雲樂安終于開口,“昨夜之事……”
扶微擡眸看了他一眼,打斷了他的話,“雲仙長,昨夜我早早睡下,并不知仙長所言何事?”
雲樂安抿了抿唇,這人倒是乖覺,不過一個雜役罷了,量他也不敢信口胡說。
“既然你明白,那我也不再多言。”雲樂安轉身離去,意味深長道,“好好伺候師尊吧。”
葉霜寒以為自己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劍尊嗎?
葉霜寒不願意與他雙修,自然有大把的人願意,他會找一個比葉霜寒強百倍的修士,待他利用雙修晉升為大能後,葉霜寒又如何?照樣會被他踩在腳下!
扶微望着雲樂安離開的背影,眼中閃過戾氣,指尖微動,一道黑氣從他身上遊入大地,很快便悄無聲息地附着在了雲樂安身上,随即消失的無影無蹤。
原本重活一世、尚未查明真相的扶微并未将師尊的遭遇歸結于這人身上,可他竟敢對師尊圖謀不軌,如此看來,前世師尊被誤會與翟亭之争搶雲樂安一事,恐怕是這人有意為之。
雲樂安想利用他的純靈體做什麼扶微都不在乎,可一旦威脅到師尊,他絕不能容忍!
紀真儀從飛星樓回到洗劍峰後,便先來找了扶微。
“讓我以洗劍峰弟子的名義一同去瀾滄秘境?”
扶微一雙漆黑的眸子不解地睜大了些,“可我隻是雜役弟子,如何能……”
紀真儀滿不在乎道:“咱們峰有四個名額,我不去,就剩翟師兄和雲師弟兩人,豈不是浪費名額嗎?”
“況且你從前就是外門弟子,又達到了煉氣五階的門檻,如何去不得?”
話雖如此,扶微想到昨夜師尊的排斥和冷淡,神情黯然,“仙子這話想必還未和劍尊商量過吧,若是劍尊知道,定然不會同意的。”
“不是都讓你不要叫我仙子嗎?”紀真儀看不得扶微這般自卑的模樣,她揉了揉臉,索性直說,“你放心吧,師尊早有意收你為親傳弟子,這次秘境就算我的名額不給你,師尊也會帶上你的。”
紀真儀原以為扶微聽了這話會很高興,誰知他卻苦笑一聲,“仙長不要哄我了,師尊……師尊連記名弟子都不願收我,又怎會……”
“原來你那天聽到了,”紀真儀恍然大悟,“那你怎麼沒聽完呢?師尊确實不願收你為記名弟子,是因為他要收你為親傳呀!”
“隻是師尊傷勢未愈,境界不穩,所以打算過段時間再同你商量此事。”
紀真儀的目光意有所指的掃過扶微頸間,師尊也真是的,水玉都給扶微了,怎麼不和扶微說清楚呢?
她卻不知,扶微頸間這塊水玉碎片其實來自三十年之後。
“怎麼可能……”
扶微喃喃自語,昨夜師尊分明對他格外冷淡,甚至讓他搬離十方殿,可師尊竟是願意收他為親傳弟子的嗎?
紀真儀是個急性子,見扶微并不相信,她直接拉着扶微一起去了十方殿。
“師尊!”
紀真儀把扶微往前推了推,“我看小師弟是個别扭性子,師尊還是别等了,若不同他說清楚,還不知道他要如何胡思亂想呢!”
葉霜寒正在桌前寫信,聞言瞥了紀真儀一眼,無奈道:“早知你藏不住話。”
“原本我是打算私下同你商量,如今洗劍峰的情況你也知曉。”
葉霜寒看着扶微,話鋒一轉,“不過不論是我亦或是洗劍峰都不會止步于此,若你願意,瀾滄秘境回來之後我便收你為親傳。”
當年準備的水玉不知所蹤,既要收徒,他總得再準備一份合适的見面禮才好。
扶微怔怔望着眼前人,面前臉上帶着淺淡笑意的師尊和當初那個拿着玉佩問自己願不願意拜師的人重合在了一起。
胸前的碎玉滾燙,燙的連扶微的心也跟着熱了起來。
“師尊……”
扶微再也無法忍耐,想到昨夜師尊的冷酷,扶微心底隐隐有些害怕,他害怕如果現在不抓住,師尊會再次變得和昨夜一般。
他不能等到瀾滄秘境之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