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醫院怎麼行，”柏淞眉頭緊鎖。楚餘苔一回憶就頭疼，他不敢直接告訴楚餘苔目前的情況，怕産生反效果，卻也不敢接這樣子讓楚餘苔繼續去擺攤。

“我自己可以去醫院，不用麻煩你柏淞老師。”楚餘苔面色有些難看。

柏淞見他閃爍其詞的模樣，自然不信楚餘苔會自己去醫院，他手上還在給助理發着消息，編輯完直接發了出去。

他不太放心，伸手又要摸楚餘苔的後腦勺，被躲了過去。

柏淞啧了下，”躲什麼。”

他想想不對，“怎麼又不喊柏哥了。”手順勢要搭在楚餘苔肩上。

楚餘苔快走兩步，甩開了肩上的手臂，答非所問：“我出來好久來，得快點回去。”

柏淞晃了晃受傷的手：“藥膏還沒塗呢。”

楚餘苔又灰溜溜扭頭回來給他塗藥膏，他抓着柏淞的手，甕聲甕氣道：“柏老師，你能不能不告訴其他人我失憶這件事。”

求人的時候倒是很乖。

“為什麼？”柏淞實在想不通楚餘苔是怎麼想到的，失憶之後一聲不吭過了這麼多天。

楚餘苔低聲：“我簽了合同，要是中途退出要十倍賠償工資。”

節目組的合同大家都簽了的，但是楚餘苔連電子果蠅怎麼用都不知道，怎麼可能知道什麼直播？他覺得有些不對勁，試探着問道：“賠多少？”

“兩萬五。”

柏淞失笑：“就為這兩萬五，你裝這麼多天？”

“那可是兩萬五！”楚餘苔橫了他一眼，都窮得要跟着我一起擺地攤賺錢裡，還看不起兩萬五。

柏淞被瞪了一眼，嘴角勾得更高了，他言聽計從道：“嗯，不告訴别人。”

适時手機震動傳來回信，他低頭看向屏幕。

[章有信]：聯系了兩個腦科醫生，都要明天才能到你那兒，你受傷了？直播裡也沒看見啊。

柏淞回了個“沒有”，他擡頭，問道“醫院什麼時候去？”

“……過兩天，我再想想。”

……

說是過兩天，實則楚餘苔壓根沒考慮過這事，他隻當柏淞客氣一下，沒想到對方極為上心，周日晚上發消息問了句，周一早上又發了消息過來。

楚餘苔第一次感覺柏淞這麼熱心也不是件好事，他躲着沒回。

失憶露餡這件事楚餘苔是做好了心理打算的，他知道瞞不了很久，如今最先發現的是柏淞，他也沒那麼緊張。比起其他人，他更信任的還是柏淞。

“小苔、小苔！”

“嗯？”楚餘苔醒神。

小林在收拾東西，她急着下班，“你剛剛想什麼呢，喊你好幾遍了。”她最近和楚餘苔熟絡起來了，對這個“同事”也沒什麼距離感，

她也不等楚餘苔回答，手一指貨架，“早上到的新貨還沒擺，你等會兒記得去弄一下，我今天來不及了。瞧你剛剛心不在焉的，是不是又上班又擺攤太累了？”

楚餘苔沒料想同事還知道這，他從來沒和小林說過這事，隻當對方是路過看見了，道：“小林你周末去公園看見我了？”

“沒啊，我晚上上班累得要死還去啥公園，這不是下班了之後刷手機刷……”小林一頓，手捂着嘴巴幹笑兩聲：“哈哈、我先走了，夜班困死了！”好險好險，差點說錯話要扣錢。

楚餘苔看着小林逃跑的背影，歪頭不解。

忙過早高峰，楚餘苔過去收拾貨架，新到的糖果擺在最下層，要換上新的标簽，還要調整其他商品的位置，他蹲着理理許久，手機上彈出語音通話，未加思考，楚餘苔順手接通了電話。

“考慮了兩天，考慮好了嗎。”柏淞低沉的聲音傳來。

“……不是昨天才說的嗎。”

“昨天一天，今天一天，不是正好兩天？”

“……”楚餘苔又被他說愣了，懵了會兒小聲反駁：“哪有你這麼算的。”

他一邊理着貨架一邊同柏淞拌嘴，餘光閃過個人影，“我這裡有顧客，總之再過兩天，我……我得再想想。”

楚餘苔心虛，匆匆忙忙按滅了手機屏幕，随手放進兜裡，先去了收銀台。

……

電影院，渾身爆米花味的何遲聞了下自己袖口的味道，被這股香精味沖到了鼻子，他這時候還是關着電子果蠅的，皺眉從助理那拿過香水狠狠噴了好幾下，直到香水味道蓋過爆米花味才停下來。

一邊，呂向前站在邊上兩手交疊，不安的在身前搓着。何遲見他這副模樣就心煩，他道：“上次交代你的事情辦了嗎，今天周一，人現在得在便利店裡了吧？”

呂向前自覺這次事做得好，點點頭，“何小少爺，這次人我找了好久才找到的，保管專業！”

何遲喝了口水，見呂向前總算靠譜一回，他嗯了聲，随意道：“哪兒找的人？錢不是問題，你花錢辦好事就行。”

呂向前更自信了，一拍手：“哎沒花多少，你上次說找專業的，我特意去城西監獄門口找的人，蹲了兩天就找到了能幹活的，才花了八千。”

何遲一口水直接噴了出來，他嘴巴上水還沒來得及擦，先踹了呂向前一腳，“你他爹的腦子沒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