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毓又打量了好幾眼，不禁感歎有錢就是好啊，車内的一切都是定制的，裴屹坐着輪椅都不會受到任何限制。

等她第一次坐豪車的興奮勁褪去，終于後知後覺地感覺有點疼。

明毓舉起兩隻手來回翻看，慶幸道：“幸好最近天氣冷穿得多，不然估計就不止手擦爛了。”

說完她又覺得臉疼，湊近車窗想要查看臉上的傷口。

可惜外頭光線明亮，窗影變幻，實在不太能看清。

于是她又轉頭湊近裴屹：“裴總裴總，幫我看看我臉上刮了幾道？”

裴屹自上車後就覺得不太适應，明毓的存在感實在是太強了，他本想用工作轉移注意力，可平闆還沒拿上手，一張臉便這麼直愣愣地湊了過來。

裴屹毫無防備地撞進她的眼睛裡。

那雙眼睛如往常一樣靈動，帶着笑意的時候格外明亮，倒映出裴屹錯愕的神情。

他與明毓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臉上鮮少有外露的情緒。

可如今，連他都對這樣的自己感到陌生。

裴屹不适地扭過頭，耳根發燙，說話卻不留餘地：“離我遠點。”

“好吧。”明毓遺憾地縮回身體，又繼續用鏡子艱難照着臉。

她努力數了數，最後還是放棄了，坐回位置上發呆。

裴屹松了一口氣，終于安靜了。

他正要打開平闆，身旁的人卻又開始沒話找話。

明毓今天一早上經曆了巨大的情緒起伏，此時還有些陷在其中，隻有不斷地與裴屹說話，她才能夠确認自己是真的活下來了。

“裴總你知道嗎，我昨天晚上撿了一隻貓，可兇了。”

裴屹沒想到她會說起這個，狀似冷淡回道：“是嗎。”

“對啊！它還撓了我一爪子呢！你看——”明毓又要湊近。

裴屹被她煩得不行，用平闆擋住她的臉：“回去。”

“哦。”明毓又老老實實坐回原位，“那隻貓兇是兇了點，但我覺得還是挺乖的。”

乖？

裴屹像是聽見了天大的笑話，忍不住冷嘲熱諷：“臉都撓花了，還乖？”

明毓摸摸鼻子，自知理虧：“嘿嘿，其實……它撓我是因為我見它第一面就想看它是男是女……”

裴屹的耳朵像是被這句話燙到了，他想讓她閉嘴，可明毓又接了下一句。

“雖然昨天晚上已經天黑了，但是我還是看到了，是隻小公貓！”

裴屹：“？？？”

她看見了？！

明毓還在表達她的疑惑：“裴總，你說小公貓的那個東西是不是都是小小的紅紅的？”

她說完才發覺和老闆讨論這個話題似乎有些不妥，在心底瘋狂唾棄自己。

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改掉口無遮攔的毛病啊啊啊！

明毓偷偷轉頭觀察裴屹的反應，卻見他的頭已經扭向窗外，頭發梳理得很整齊，因此根本藏不住紅得快要滴血一樣的耳朵。

裴屹緊緊攥着膝上的平闆，指節都有些發白。

她居然……居然……！

明毓敏銳地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太正常，迅速收回視線乖乖閉嘴，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

而且她這次學聰明了！即使發現老闆的耳朵因為太熱而紅得不正常，也不會再多說一個字！

裴屹……裴屹又首次嘗到了羞憤欲死的滋味。

她居然看見了！

一定是因為太緊張所以控制不住地冒出來了……

裴屹咬牙切齒，他第一次痛恨自己的言而有信，如果可以，他一定要把這個女人丢得遠遠的，這輩子都不要再看見她。

他整段車程都一言不發，直到快到醫院的時候，才勉強控制住來回波動的情緒。

明毓是個很會順杆往上爬的人，她偷看裴屹，見他開始工作，似乎已經恢複正常，又膽大包天地掏出手機，伸手戳戳他。

裴屹擰眉扭頭。

明毓殷勤道：“裴總，我們加個VX吧。”

裴屹眼神古怪，無情拒絕道：“不加。”

明毓被拒絕也不尴尬，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她張口就是一溜的馬屁：“加吧加吧？我實在是太敬仰裴總您了，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成就，如果有幸能得到裴總的聯系方式，我的VX列表都将熠熠生輝！”

裴屹又睨她一眼。

明毓目光堅定地點頭！

“……”

裴屹的眉頭擰得更緊了，怎麼像個牛皮糖一樣甩都甩不開？

他有些不耐地将手機解鎖。

明毓見狀，趕緊掃碼加上。

萬一這老闆哪天又抽風要把她辭退了，她也不至于連個聯系方式都沒有。

裴屹收回手機，順手點開手機上的紅點。

一條消息映入眼簾。

——【“AAA明姐炸串”申請添加為您的好友。】

裴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