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沐挂上禮貌的微笑:“哈哈,好巧。”
随後,兩人沉默着加了聯系方式,沉默着下樓,沉默着到了同一個地方。
從沐這才發現杜榕歌放包的地方在自己座位的旁邊。
好巧,但這種巧合能不能少一點啊!很容易讓人尴尬的!
從沐心裡吐槽的話一波接着一波,但面上十分淡定,根本看不出她内心的無奈感慨。
學姐面無表情地看着面前的書,明眼人都能看出她是在發呆。
從沐在她身旁坐下:“是不是等了我好久?”
學姐往她手上看了一眼,了然:“你沒找到書?”
還沒等從沐回答,她四周看了一圈:“怎麼有薰衣草的味道?”
從沐注意到她手邊的書:“這是……《梅花易數入門》?圖書館還有這書?”
學姐的注意力轉移了回來:“這附近的書都是雜書,但遠一點的我又拿不到,隻能看這個打發時間啦。”
她從口袋裡拿出幾張紙巾遞給從沐:“你去幹什麼了?這麼灰頭土臉的。”
從沐接過擦了擦衣袖:“找書,一言難盡。”
學姐抽了張紙巾幫她擦額頭:“你臉上都是灰塵,還好我帶了足夠的紙巾。”
從沐轉移話題:“學姐,那你看了一下午的梅花入門,有什麼收獲沒有?”
學姐啞然失笑:“不僅沒什麼收獲,我都差點睡着,可能太久不看有這麼多字的書了,有幾個瞬間我想到了之前的期末周。”
她将書合起來,放回身旁的書架:“既然你今天沒找到那本書,那明天還需要我陪你一起來嗎?”
從沐理了理頭發:“你身體不好,就留在宿舍休息吧,我和人約好了一起找書。”
學姐笑着問:“那個人今天也灰頭土臉的嗎?”
從沐不自覺地往杜榕歌那裡瞥了一眼,忍着笑道:“也有點。”
雖然兩人的聲音很小,可旁邊杜榕歌收拾東西的手慢了下來,明顯是聽到了。
從沐推着學姐離開時,剛好杜榕歌也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于是就這樣順理成章地,算是走在了一起,前前後後隔了不到三米。
出了圖書館,學姐終于不用壓低聲音說話了:“一開始我還以為自己也有玄學天賦,沒想到這不是一般人能學的。”
天邊的晚霞是罕見的彩色,很漂亮。
“是火燒雲。”學姐望着遠方,似在懷念,也似在感傷,“我記得之前的一次任務中,我和隊友也見到了,我們都很喜歡,覺得這種景象很漂亮。”
從沐推着她緩慢地走,不忍打斷她的回憶。
學姐輕輕歎了口氣,低下頭:“雖然我知道人需要往前看,可回憶太美好,我總忍不住想過去的事和過去的人。”
不遠處有個人工湖,湖水被微風帶起陣陣波紋,湖邊幾棵柳樹如雲煙一般,風景很美。
“我還想在外面待一會,從沐。”學姐說,“你把我留在湖邊,一個小時後再來,好不好?”
從沐有些不放心:“我陪你一起吧。”
學姐堅持道:“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放心,我隻是看看風景,不會犯傻的。”
從沐拗不過她,隻能答應下來。
她在附近找到一個能看見學姐的長椅,生怕學姐想不開。
“是四年級的學姐嗎?”
從沐這才發現杜榕歌沒有離開,他望着學姐的方向,若有所思。
從沐看了眼時間,又望向學姐:“你是怎麼猜到的?”
杜榕歌自然地接話:“這次學校的意外史無前例,折損學生的數量達到了創校以來的最高值。不僅學校裡的人知道這個,外面的人幾乎也都得到了這個消息。你朋友傷得那樣重,隻可能是四年級的學生。”
從沐問:“難道三年級的學生這次就傷得不重嗎?據我了解,很多三年級的學姐也受傷了。”
“這不一樣。”杜榕歌解釋道,“三年級的學生面對的異變通常是已知的中危異變。四年級學生就不一樣了,他們的任務難度系數很高,遇到的異變也有一定概率的是新的異變。”
從沐并不是很能理解他為什麼會對自己說這些。
杜榕歌突然問了一個突兀的問題:“你相信玄學嗎?”
從沐:“?”
她實在沒想到杜榕歌會問出這個問題,于是模棱兩可地回答:“據說論壇上有人靠玄學預測出了這次任務的慘狀。”
“不,這一切其實都是有迹可循的。”杜榕歌的聲音不大,但話中蘊含的内容卻如驚雷一般,“01區向來是最穩定的地區,可近年來異變也逐漸增多。”
從沐的眉頭皺了皺,但沒有接話。
“新異變曾經幾年才會出現一種。”杜榕歌說,“可前些年已經演變成了一年出現好幾種。”
從沐扯了扯嘴角,問:“這和你的問題有什麼關聯?”
杜榕歌又問了一遍:“你相信玄學嗎?”
看樣子不問出結果不罷休了,從沐猶豫了一下,回答道:“不相信。”
借着晚霞,她看了眼杜榕歌,杜榕歌臉上依舊是沒什麼表情,很淡然。
他望向學姐,眼中的情感有些複雜,有探求,有好奇,有尊重。
“那你對神明怎麼看?”杜榕歌語出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