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往後的幾周,每周周末從沐都拉着時明佑刷至少二十個小時的圖。
每次開始前,時明佑都信心滿滿:“這次,我們一定會一雪前恥,再創輝煌。”
從沐每次都會沉默着點點頭,在心裡默念:“千萬不要再出現意外,在聯賽開始前平平安安刷完一遍地圖,一遍就好。”
可就算兩人再怎麼無比虔誠祈禱,依舊一點用也沒有。
她們每次刷圖都會碰上意外,不是被地圖中的某處地方困住,就是挑戰異變受傷。
先不說兩人碰上多少次台風沙塵暴雪崩之類的自然災害,她們每次興緻勃勃地想要聯手對付異變時也狀況百出,幾乎每次都會見血。
而且,受傷的人百分之百是時明佑。
浪費了藥品不說,痛感着實很折磨人。
所以,時明佑每次都會興緻高昂地進入地圖,然後再歎氣連連地退出。
隊友退出了,從沐也不會繼續堅持留在地圖裡。因為這個,時明佑常常感到有些内疚:“每次都是我拖你的後腿。”
從沐總是歎着氣勸說:“下次看到異變不要一個勁地往前沖好不好?這樣很容易受傷的,而且你對痛覺很敏感,一針鎮定劑都止不住痛。”
時明佑的打法思路和自己完全不一樣,和自己喜歡觀察找弱點比起來,她更喜歡主動出擊,在異變防守的時候找出對應的漏洞再乘勝追擊。
如果是單打獨鬥的話,這個方法應該挺有效的,但有個打法完全不一樣的隊友,效果直接大打折扣了。
雖說異變不是時明佑的對手,但她每次都會多多少少帶點傷,從沐一邊幫她包紮一邊勸告道:“下次不準這樣了,要是在實戰中你也這樣做不得痛死。”
時明佑對着她滿含歉意地笑了笑。
從沐看到她這副模樣就知道她肯定不會把這些話放心裡去,隻能歎氣。
好在練習的次數多了,模拟演練就不用擔心,從沐在聯賽地圖中對付各類異變更加得心應手,時明佑受傷的次數也少了。
模拟演練考核前夕,從沐特意空了一天出來陪時明佑練習。
在她的指導下,時明佑受傷的次數大大減小,但相應的,她需要花更多的時間。
“真的不能按照以前的打法來嗎?”時明佑靠在從沐肩上,她剛練習了整整兩個小時,喘氣聲比說話聲都大。
從沐仔細研究着剛剛的錄像:“你看,這裡躲避得太不及時了,要是這是在現實裡,你的手鐵定會被咬掉一半。”
“這個就更不應該了,教材上标出來過,它的外殼很厚,突破點在它的腦袋,你怎麼還是會想着用刀去刺它的殼呢?”
“這種異變有毒,你怎麼會主動往它嘴裡撞呢?”
時明佑捂着耳朵企圖隔絕從沐的說話聲:“知道啦知道啦。”
兔子不知從哪裡跑出來,跳進時明佑懷裡。
時明佑空出一隻手摸它:“這次考核隻要通過就可以啦,沒有你想的那麼嚴肅,以我現在的實力通過絕對是沒有問題的。小白,你說對不對?”
從沐将視頻關掉,轉頭看向時明佑。
她的視角隻能看到時明佑的腦袋和手,頭發烏黑光滑,手指纖細白皙卻有一層薄繭。
兔子安靜地窩在她懷裡,除了偶爾會抽一抽鼻子,其他的時間裡和一個仿真玩偶沒什麼兩樣。
時明佑還以為是出了什麼問題,轉了轉頭,視線恰好和從沐對上:“嗯?”
從沐回了回神:“隻是在想模拟演練。”
“放寬心好啦,你絕對不會有問題。”時明佑沖着從沐點了點頭,“昨天晚上我睡不着,拉着小白看了幾個你的視頻。”
她把兔子抱起來,似乎是要它給自己作證一樣:“全程都是你在暴打異變,結束的時候身上一個傷口也沒有,我和小白都可震驚了。”
“我隻是練得比較多而已”從沐确定地告訴她,“你要是多練幾十個小時也可以這樣。”
她還貼心地說:“你要是覺得一個人練習孤獨的話,我可以陪你練。”
時明佑:“……”謝謝,不是很需要。
從沐打開光腦看了眼時間,意外看到了幾條消息,看完後,她沒有猶豫,拿起包站起身準備離開:“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時明佑想挽留她:“怎麼這麼早就回去?我給你切點水果帶回去吧。”
“今天我室友回來,她受了點傷,沒法拿東西,我得去接她。”從沐朝她揮揮手,“期待下次見面。”
學姐坐在輪椅上,百無聊賴地玩着自己的頭發,兩包行李擺在她身旁,配上飄下來的落葉,看起來還怪凄涼的。
“學姐。”從沐小跑着過去,“路上耽擱了一點時間,沒久等吧?”
學姐搖了搖頭,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模樣,有些無奈地說:“本來想完好無損地回來的,沒想到在任務中被異變偷襲了,隻能拜托你。”
從沐拿起了學姐的東西,将輪椅往宿舍的方向推。
“你上次離開前臉色就不太對。”從沐翻着舊賬,語氣中帶着些質問,“為什麼不告訴我呢?”
對從沐這個略帶怨念的問題,學姐輕輕歎了口氣:“這事本來也不是我們能決定的,我所能知道的,僅僅是這次的任務比上次困難得多,而且不止我們隊,所有隊都是這樣。”
“可是……可是你現在這樣……”從沐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怎麼形容。
學姐苦笑着說:“如果我說,我能活着回來,已經算是很幸運了呢?”
從沐愣住了:“什麼?”
“你看着點路。”學姐被颠了一下,無奈地提醒道,“在外面這樣很危險的。”
從沐急忙道歉:“抱歉,我沒注意到。”
一路上,除非從沐主動找話題搭話,學姐很少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