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

方雅甯咀嚼了兩下：“男的女的啊？”

她這話純粹是沒過腦子的脫口而出，幾個字剛說完就意識到不對，還沒來得及找補就看見明遠深原本低垂的視線往上一跳，似笑非笑地：

“怎麼？好奇啊？”

方雅甯嘴唇嗫嚅了兩下，也不去看他：

“沒有啊，就是随口一問，你不想說就算了。”

她說完，像是為了印證自己的話，還把放在一邊的手機拿起來劃拉了兩下。

明遠深将面前的人的小動作盡數看在眼裡，淺淺地笑了下：

“是男的。”

方雅甯聞言依舊沒擡眼看他，隻是不自覺地擡了下眉毛，哦了聲。

“怎麼？不相信？”

明遠深看着她的樣子，無論是眼神還是聲音裡都像是灌了蜜似的：

“那要不要見見，他正好就在荷蘭，過來也方便。”

方雅甯也沒不相信他說的，但聽到這話不免愣住，終于是把視線擡起臉：

“見面？見你朋友嗎？”

其實明遠深也是看到方雅甯的反應，想着逗她一下随口說的——

雖然他那個朋友現在的确是在荷蘭，但明遠深并不是很想把和方雅甯一起過二人世界的寶貴時間浪費在這上面。

但等他看見方雅甯擡起眼時眼瞳深處一閃而過的光亮的時候，想法不免變了變：

“嗯，是我在國外讀書時認識的朋友，今天早上打電話的時候他還說要是有空的話想約我們一起吃飯，你要是願意，我就給他回信。”

上學時候認識的朋友，那豈不是，也知道很多明遠深上學時候的事情？

方雅甯舔了下嘴唇，好奇心像是融進血液裡，在全身上下不斷遊走着。

“行啊，”

片刻，她點點頭：“人家既然都這麼說了，”

“那就，見見呗。”

-

下午方雅甯和明遠深先随便逛了逛，但天暗下來吃過飯，才往約好的地方出發。

約的是家芬蘭當地的小酒館，不大，但布置的卻很好特色。

兩人一進門，一個坐在角落的男人就站起來朝他們揮了揮手。

明遠深也同樣擡手揮了兩下算是回應。

明遠深的這個朋友是個混血，而且還是那種長得很好看的混血，手長腳長的身材在沙發上一坐，加上周圍的燈光，倒無端有些電影的氛圍感。

“可算約着你這個大忙人了，”

男人先是和明遠深握了下手，然後才将視線轉到方雅甯身上，擺出一個紳士又禮貌的微笑，伸出手：“你好，我是Aaron，很高興見到你。”

他的中文雖然有些口音，但相較于方雅甯見過的其他外國人已經算是很标準了。

她也回以一個笑容，和他握了下手：“你好，我是方雅甯。”

彼此打過招呼後，三人便在卡座坐下。

因為時間有些晚，方雅甯就隻點了杯蘇打水，明遠深則是和Aaron一樣點了杯威士忌。

明遠深先和他聊了些近況，方雅甯就坐在邊上邊聽邊小口小口地吃着點心。

Aaron家裡是家族産業，但他志不在此，所以從學校出來之後就和幾個朋友一起合夥開了家做時尚方面的公司，這次聯系明遠深，也是想要通過他認識一下明雲挽，尋求一個合作的機會。

好在這事兒也不是很着急，所以兩人大概聊了兩句确定一個意向後便轉而開始聊些較為輕松的話題。

這種情況下，話題自然是圍繞着方雅甯展開的。

“所以說，”

Aaron挑了下眉：“你們還沒辦婚禮？”

明遠深點點頭。

“我就說嘛，”

Aaron端起酒杯來喝了一口：“我早上給你打電話的時候聽你說你是和老婆一起出來旅遊的時候吓了我一跳，我還以為你婚禮沒通知我呢。”

他說着，視線偏過來看向方雅甯：

“等你們辦婚禮的時候可一定要通知我啊，我肯定給你們準備一份大大的禮物。”

雖說婚禮的事情她和明遠深之間還沒有很具體的聊過，但面對旁人的好意，總不好太過僵硬的推拒。

想着這兒，方雅甯擡起唇，笑着點了點頭，很輕地說了聲好。

隻不過她說完之後Aaron卻沒第一時間回應，反而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愣在原地，一雙湛藍色的眼睛就這麼直勾勾地盯着她看過來。

片刻，他嘶了聲，眉間也跟着蹙起來，看着方雅甯的視線裡一片認真：

“其實我剛就想說了，”

“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