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雅甯整個人亂七八糟地睡在柔軟的被子裡,緩了好一會兒才睜開眼睛。
酒店卧室的窗簾拉得很緊密,一絲陽光都沒漏進來,空調的溫度也适宜,是個非常适合睡覺的環境。
她盯着窗簾上的褶皺看了好一會兒才伸出手去摸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
...還差十分鐘十二點...
...雖然晚,但如果想想昨天折騰到幾點才睡,也隻能勉強算是正常睡眠。
方雅甯咬了咬後槽牙,将手機扔到一邊,慢騰騰地将被子掀開,翻身下床。
明遠深不在卧室裡,但也沒走遠,估計是在外面的客廳裡打電話,隔着門偶爾能聽見一兩句窸窸窣窣的聲音。
方雅甯也沒管他,徑直走進衛生間裡。
洗漱台前有一面巨大的鏡子,周圍打光很足,照得她整個人泛着一層毛茸茸的光。
方雅甯擡眼和鏡中的自己對視,片刻,深吸一口氣,面色凝重地像是下定了什麼重大決心似的,擡手捏住睡衣下擺,将衣服掀了起來。
相較于她手上的沒輕沒重,明遠深的“按摩手法”則顯得造詣深厚,也不知道他是在哪兒學的,一點兒痕迹都沒留下。
也是,
方雅甯抿了下唇,面頰不自覺熱起來,
就昨天晚上他的那些動作,也不是指着留印子去的。
“看什麼呢?”
從門口突然傳來的聲音頓時打亂浴室裡已經安靜的空氣,方雅甯心跳一頓,連忙轉過頭去。
明遠深雙手抱胸,斜靠着浴室門框,眼角眉梢間滿是笑意,視線中帶着點兒戲谑的味道,先在方雅甯臉上梭巡了圈,然後慢慢向下,落在她擡着的手腕上,等停頓了十幾秒之後才輕且短促地,
笑了聲。
方雅甯隻覺得耳邊轟地一聲,面上騰騰燒起來的同時連忙将捏着衣擺的手指松開,等衣服将小腹遮住之後還掩耳盜鈴似的扯了扯衣角,擡眼盯回去,虛張聲勢地:
“你你你你,你進來怎麼不敲門啊!”
明遠深勾起唇角,屈起指節在門上敲了兩下:
“這樣行了嗎?”
這不就是哄小孩嗎?
方雅甯白了他一眼,沒說話,自顧自地從邊上把牙刷拿起來塞進嘴裡。
明遠深看着她的動作,聲音很低地笑了下之後擡腿走了進來。
即使是最豪華的酒店套房,衛生間也沒有家裡的寬敞,尤其是還有剛才那一幕,所以幾乎是在明遠深靠過來的瞬間,方雅甯的半邊身子就先軟了。
她不動聲色地呼了口氣,匆忙擡眼從鏡子的倒影上看了下明遠深。
明遠深也正好在看她,四目相對的瞬間,他擡了下眉毛,同時擡起胳膊,把自己的衣服掀起來。
他今天穿的是件黑色的羊毛衫,掀起來的瞬間,布料和皮膚之間形成一種強烈的對比反差感,
更不用說腹肌上,隐隐約約還能看出點輪廓的紅痕。
“咳咳咳咳!”
方雅甯哪裡料到他突然來這麼一下,沒反應過來,一口牙膏泡沫沒兜住,咳了兩聲。
明遠深見狀也趕忙将衣服放下,擡手很輕地拍着她的背。
方雅甯拿起牙杯來漱了口,用手肘怼了一下明遠深的肋骨,嘟囔着:
“現在可是大白天,”
“你稍微注意點啊!”
雖然她也不知道就兩個人在浴室裡要注意些什麼就是了。
明遠深低聲笑了兩下,從她手上接過牙杯放到一邊,順勢将毛巾遞到她面前,一副讨好的樣子:
“那你的意思是,晚上就可以了?”
“...”
方雅甯深吸一口氣,聲音像是憋住氣擠出來的:“不許曲解我的意思!”
明遠深垂眸看着她笑,眼眸間也滾過一片沉溺的溫柔,擡手将她散落的發絲挽到耳後:
“不逗你了,快收拾收拾吃飯吧。”
也是奇怪,明遠深說葷話的時候方雅甯臉熱,語氣放溫柔了之後,她還臉熱。
方雅甯這麼想着,笑了下,從喉嚨間含糊地嗯了聲之後便擡手将明遠深推了出去,
明遠深也沒非要在衛生間守着,退出來之後便先一步去了客廳。
等方雅甯從浴室出來,他也剛好将午飯擺在桌子上。
點的是荷蘭當地比較有特色的幾份餐食,還冒着熱氣,方雅甯隻是看一眼就覺得肚子咕噜噜地叫起來。
好在她現在和明遠深之間早就沒了以前的那種拘謹,坐下之後立刻叉了一塊香腸片,等嘴饞的勁兒緩過去之後才擡起臉:
“早上聽到你在打電話,怎麼了?是公司有什麼事兒嗎?”
光是她這樣事務所的小喽啰昨天都收到了幾條關于工作上的消息,那麼明遠深這樣的大老闆就更不用說了。
“不是,”
明遠深又恢複了平常那副平淡沉穩的模樣,邊給方雅甯杯中倒水邊開口道:
“一個讀書時的朋友打電話咨詢我點兒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