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出了去十幾米她才緩緩放慢腳步,然後才轉頭看向明遠深。
明遠深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沒有說話,等對上方雅甯的眼神,才轉了下手腕,将方雅甯的手攥在掌心上,把人往自己懷裡拉了拉,眉毛輕挑:
“怎麼?不想要那家店?”
又是句讓人忍不住蹙眉的同時忍不住臉紅心跳的話,
雖然土了些,但偶爾聽聽,心裡還是有些癢的。
方雅甯努了努嘴,眼神躲到一邊:
“不想要,那家店太小了,我想要家大點兒的。”
“沒問題,”
明遠深聲音裡帶着淡淡的笑意,擡眼往四周看了看:“不過這邊的店鋪好像都差不多大小,要不咱們到主路上去看看。”
方雅甯清秀的眉眼擰了下,手心在明遠深的掌心輕撓:“差不多行了啊。”
怎麼還配合着演上瘾了?
“好,你不想要就算了,”
明遠深勾住她的手指,唇角上擡:“的确,産業在國外的話不太好管理,等回去之後吧,我看着在給你配置一些,到時候和方家的主營業務結合起來,立體一點,分紅收益也會跟着很可觀。”
“方家的分紅?”
方雅甯一愣,嘴唇嗫嚅着,聲音頓時低下來:
“方家的公司和我又和我沒什麼關系,哪裡談得上分紅收益啊。”
那天從方家别墅離開之後,明遠深沒問在書房裡發生了什麼,方雅甯也就沒主動說,所以他并不知道方卓敖心中早就有了對公司未來分配的考量。
其實方雅甯也并不是很在意這個。
她的親生母親在生下她不久後就因病去世,當時方家隻有一個不大的公司,能發展到如今的進步,方卓敖和江言秋是費了很大一番功夫的,所以他、他們也有權決定想要把這個公司給誰、不給誰。
方雅甯在意的,是方卓敖說的那些話。
即使這麼些天過去,回想起來,她的心裡還是會有些不好受。
明遠深看着方雅甯眼眸間不斷變化的神色,片刻,笑了下,頭頸低垂着湊過來:
“你那天拿文件讓你簽字,你是不是沒看?”
方雅甯還沒從剛才的情緒中回過神呢,聞言愣了下:“啊?”
“我注資方家的公司也是有股份的,我那天給你的文件,就是股份轉讓書啊。”
明遠深擡起空閑的手在方雅甯的鼻尖上捏了下,淺淺地吸了口氣:
“我都不知道該說你什麼好了,連内容都沒看清的文件也敢簽字。”
他說着,像是無奈,又像是被氣笑了,搖搖頭:
“還好你不是公司的老闆啊。”
明遠深這接連的幾句話方雅甯其實隻聽了個開口就懵住了,
文件?簽字?
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啊...
她記得好像是在自己順利轉正,并且通過了小組互選的面試之後發生的事情吧。
“可你當時,不是說,是禮物嗎?”
她擡起臉,一字一句頓頓地開口道:“送禮物的話,”
“你又不會害我...”
明遠深看着方雅甯那雙圓噔噔的眼睛,一時竟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該生氣,片刻,才擺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架勢:
“我就算了,以後一定要記住,其他人給的文件是要先看看才能簽的。”
方雅甯看着他,像是還沒反應過來,好一會兒才慢悠悠地嗯了聲。
所以說方卓敖那天說的話,本質上是在讓她把一份本來已經在自己手裡的股份重新争奪一遍。
沒人知道這些東西,明遠深從一開始就已經送給她了。
芬蘭冬天的風呼呼地刮起來,但方雅甯卻好像絲毫感覺不到涼似的,心裡好像煨了一團火,甚至明遠深還在不停地往裡添柴。
她舔了下嘴唇,定定地盯着他,片刻,張開嘴:
“明遠深,我發現,”
“你好像從我們結婚的第一天開始就對我很好。”
“我最開始隻覺得可能是因為你本來就是一個很好的人,”
“但現在...”
她卡了一下,心髒也跟着砰砰地跳動起來,聲音裡也是純粹的好奇:
“所以你能告訴我,為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