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池漓淵早已閃身到一邊,十分疑惑:"我能躲開的,你為何要沖上來?"
“我以為……”,話音未落,陸遊舟眼前一黑渾身癱軟了下去,池漓淵急忙過去扶了一把再輕放倒在地上,垂眼便看見他一處手掌上鮮血中間泛着綠泡。
遭了,匕首上淬了毒!
“我們答應幫你放她一命了,也并未多加傷害你,為何非要落井下石?!”池漓淵迅速質問道,同時将劍架在了對方的脖子上,後者起初試着避了幾次,可耐不住池漓淵速度太快,沒幾下都被劍阻住了去路,差點沒注意湊到劍身上當場一命嗚呼。
金紫山聽到聲音在通道裡返了回來,陡然看到被池漓淵擋住的陸遊舟那露出的半個頭。"阿池你……這野人怎麼了?"
"喂,小漓! 紫山! 你們在下面嗎?"一處洞口忽然傳來陸家主拉長的聲音,經過這些蜘蛛洞的加工又重複了好幾遍。
"這裡!",金紫山回頭喊道,于是又往原本路徑走去,他真想對池漓淵說一句那野人死了便死了,那麼護着作甚,不用他五行靈也能進去消滅那些個小雜碎!當然了,隻是想想。
"說。",池漓淵暫時沒理會那邊,繼續指着她的脖子問。
“你們不會幫我的……”,女人認命一般輕聲道:“還不如拉個人和我一起死掉,這樣我也就不孤單了……”
“你從未嘗試過,怎知我不會?!”
“我何嘗沒試過,可是現在……”女人默默說道,說到“是”又戛然而止。
池漓淵在此期間注意到她的雙手不再亂抓了,貌似整個人也精神了很多,說來奇怪,方才見她難受那反應明明不像是假的,難不成是外面的那隻妖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裡面這個就沒事了?
眼看陸遊舟手上那綠泡顔色愈來愈深,池漓淵沒再繼續往下細想。
“解藥在哪?”池漓淵又問。
“我隻會制毒,沒有解藥。”
池漓淵将對準她脖頸的劍略略用了點勁,劍身染上了紅色,又道:“解藥在哪?”
“殺了我吧……”女人道。
“解藥在這。”
後面這話與女人的聲音幾乎同一時間響起,但更加洪亮,似乎是從背後發出來的,池漓淵不免扭頭看去,發現那陸煜琳不知什麼也從上邊下來了,帶來了一位姑娘,那是一個高高瘦瘦的女人,挺着胸膛背着手,其胸口已被鮮血染紅,頭發亂糟糟的,露出的肌膚上都有着或濃或淡的斑青,反倒為其添了幾分花色,但依舊掩飾不了如此面容下精緻的五官。
女人擡起頭來,驚訝道:“姐...姐姐?!”
"你不拿出來我怎麼相信你?",池漓淵從下而上掃視了她一邊,面無表情的問道。
"小漓,等會啊我和你說明一下,這是一隻□□精,我看到她的時候還是隻大□□,後面才變成人形的,你旁邊那個明顯是個蜘蛛精,小心這其中有詐呀,我先松綁一隻手看看再做打算。",陸煜琳說着繞到那高高的女人背後解開手上的繩索,原不過是幾條藤蔓。
這麼一走近池漓淵才發現她果真是高,甚至比陸煜琳這個男子還要高上幾分,隻是臉上全無朝氣,像是三月裡凋零的花朵,明明正值盛季,卻偏要與泥土灰塵一類黯然為伴。
隻見那高挑的女人輕歎了口氣,皺起眉頭,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随後用松開的那隻手往袖子裡拿出幾顆種子一樣的小黑團團,蹒跚着走過去遞給池漓淵,一邊說道:
"這些是森林裡樹的種子,研磨成粉,擦上便好。"
池漓淵問:"這是她下的毒,你如何知道一定就可以用這東西解開?"
"我了解她,她隻會用這個辦法,也隻會用給同一類群體。"
池漓淵半信半疑,可看到那綠色甚至都近乎綠的發暗了,于是不再猶豫,将手中的種子捏碎成粉末狀灑在陸遊舟的傷口上。
陸煜琳表現得十分冷靜,金紫山确可以說是目瞪口呆,以前隻是聽聞池家大當家手勁力大如牛,甚至可以徒手掰斷粗木,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還好先前沒沖動,他在心裡暗自慶幸,不由得又多了幾分欽佩仰慕之意。
随着藥效發作,陸遊舟慢慢睜開了眼,坐了起來四周環顧一番:"阿淵...我這是?"
"你暈過去了,匕首上有毒,毒解了。"池漓淵簡單道,看他恢複正常這才略略放下心來,看來那個"姐姐"說的話未曾有假。
這一切都被妹妹全程目睹,但卻低頭一直一言不發。
姐姐解決完這邊,忍不住開口問道:
“妹妹,你就這麼讨厭這個世界嗎?”
姐姐的話一出,妹妹臉頰兩側便挂上了兩串水珠,于是她用力的咬着牙不讓自己流出眼淚,腮幫子都鼓起來了,好一會後,她忽然跪着挪到姐姐的身前,扯着她的裙角用黏黏膩膩的聲音哭喊道:"...姐...姐,我想出去,我不想待在這...你能讓他們放我們出去好不好...好不好...我不要待在這了..."
金紫山一聽,瞬間氣憤道:
"你個死蜘蛛精,害了這麼多人沒把你打死就不錯了,還想從這出去,哼! 想都别想!"
"少說兩句吧紫山哎呀",陸煜琳在一旁勸解。
"妹妹"聽到這話,手上纂的更緊了,語氣也随即铿锵有力起來:"呵,也是,你們這些人怎麼可能會傷害自己的利益,方才撩撥我的時候那股隻管答應的勁兒哪去了? 還不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稍微有點不如你意了就要趕盡殺絕,對付你們這種人,殺的一個是一個,殺的兩個賺一雙! 除非直到我死! 姐姐你為何要救那人,你不救我就已經殺掉一個了!"
這忽然之間冒出來個精神抖擻的狀态,可以說是跟耍酒瘋似的都不為過,甚至更甚,和方才簡直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