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淺也注意到屋外有人偷聽,“都是些皮外傷,不要緊,勞煩雲姐姐挂心了。”
“上官妹妹臉色有些蒼白,看來還是氣血虛弱。我帶了一些人參,已經交給下人們了,那可是上等的人參,有助于你恢複身體,記得吃。”
“多謝雲姐姐。”
姜離看雲為衫站在有些尴尬,起身去給她倒茶。
雲為衫接過茶,坐下來,繼續說:“沒想到上官妹妹竟是孤山派遺孤。”
“是啊,說起來和雲姐姐還真是頗有淵源呢,聽說雲姐姐的師父正是拙梅——”上官淺一邊說一邊觀察屋外人的動靜,見人走了才語音一轉:“行了,人都走了,沒必要再演了。”
姜離起身走去窗邊,看屋外确實沒人才将窗戶都關嚴實了。
雲為衫問道:“霧姬夫人真是無名?”
上官淺沒回答,反而冷笑着看她,“你和她相處的時間最久,我不相信你沒有懷疑過她。”
得到肯定回答,雲為衫沒再說什麼。
姜離問道:“雲姐姐,你來這裡應該不止确認霧姬身份這麼簡單吧?”
“确實還有别的事,”雲為衫看向姜離,“我來這裡是為了找你。”
找我?姜離疑惑了。
“我也不兜圈子了,我想請你,放過霧姬夫人。”
姜離喝下一口茶,“雲姐姐找錯人了吧?我隻是一個藥侍,如何能左右宮門的決定?”
雲為衫不信,總覺得姜離不簡單。
“姜妹妹太謙虛了,昨晚搜兇器的時候,姜妹妹可是目标明确,仿佛早就知道軟劍就藏在衣服那裡一樣。”
“什麼軟劍,什麼衣服?”上官淺聽得有些雲裡霧裡的,她問姜離。
姜離走過去,“就是霧姬夫人刺傷自己的兇器,藏在她的衣服裡,稍後我再詳細和上官姐姐說。”
雲為衫見姜離沒有開口的打算,她說道:“半月之蠅的解藥。”
“什麼?”
“半月之期就快到了,我有辦法出宮門,我可以幫你找寒鴉換取解藥。”
姜離和上官淺對視一眼。
“若我是上官姐姐,這個條件确實很誘人。”
雲為衫皺眉。
姜離遺憾地繼續說道:“隻可惜,我沒有中半月之蠅,不需要解藥。”
“你沒有中半月之蠅?”雲為衫震驚,無鋒都會以半月之蠅為鎖鍊鉗制住無鋒的小鬼,她說她沒有中半月之蠅,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你不是無鋒?”
“我從沒說過我是無鋒。”
雲為衫臉色有些蒼白,“那你怎麼會知道我們的暗号和這個手勢?”說着比了一個“三”的手勢。
姜離笑而不答。
雲為衫知道她不願多說,便不再問。隻是皺眉,沉思一會兒後從懷中拿出一顆黑色藥丸。
“這是什麼?”
“百草萃,這是宮子羽之前服用寒毒時給我的百草萃。你有徵公子,可能這對你來說沒什麼,但卻是我如今能拿出來的最大誠意。”
什麼叫她有宮遠徵,對百草萃就不屑一顧了?那可是百草萃啊!能解百毒,在江湖上求而不得的百草萃!
“為什麼?能告訴我,你為什麼要救霧姬夫人嗎?”
“或許,是因為愧疚吧,”雲為衫垂眸,想起宮子羽喚她“阿雲”時的笑容,“我是無鋒,與他本就是敵人,早晚有一天我們會刀劍相向,可他對我這麼好,那麼的真心誠摯,可我卻隻能負了他。”
“負了他?”上官淺輕笑,“你會将他的人生捏碎。”
姜離一邊看着雲為衫,一邊思考,過了一會兒她轉頭問上官淺:“上官姐姐,你想放過她嗎?”
上官淺沒想到姜離會問她。
姜離解釋道:“是她害上官姐姐入地牢的,自然該由上官姐姐決定。”
上官淺看着雲為衫手裡的百草萃,“宮子羽對你可真舍得,連百草萃都給你了。”
雖然昨晚宮尚角也給她吃了藥,但肯定不是百草萃,她還是有些嫉妒的。
就在雲為衫以為上官淺會拒絕的時候,上官淺才開口說道:“我在地牢待了半個晚上,霧姬夫人待了剩下的半個晚上,這樣也算扯平了。到底是無鋒的前輩,還是救吧,都是在宮門裡孤立無援的,不容易。”
“好,上官姐姐說救,那便救,”姜離看向雲為衫,“我有一個想法,或許能救她。”
隻要有救霧姬夫人的希望,她都想試試,“請說。”
“你回去告訴宮子羽,月長老不是無名殺的。”
“為什麼?你怎麼知道?”
本來姜離不打算解釋,但又怕宮子羽那個蠢貨想不明白,所以還是耐心地解釋道:“月長老遇害的傷口和霧姬夫人的軟劍并不匹配,如果真是她殺的月長老,昨晚不可能隻搜到一把軟劍,這是其一;其二,霧姬夫人刺傷自己嫁禍給上官姐姐是為了免去角公子對她的懷疑,也就是說,她也害怕自己的身份被暴露,那麼月長老遇害現場留下的血字就不可能是她寫的。”
“你把這些告訴宮子羽,能不能救霧姬出來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多謝。”雲為衫起手向姜離拜了一禮,随後轉身離開。
姜離忽然把她叫住,“雲姐姐,霧姬夫人若真的救出來了,記得請她,來角宮給上官姐姐賠禮緻歉。”
雲為衫沒說什麼,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