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被猝不及防地戳穿内心想法,秦長錄呼吸一窒,心跳都漏了一拍。
他一時間有些沉默,不理解她怎麼會說出這麼一番話。
她知道我不待見她,這不應該,不過一面之緣,難道隻憑那寥寥幾語就定下結論。
就在秦長錄抿唇皺眉思索的時候,殷明晴一直揚起的嘴角慢慢落下。
還沒有等秦長錄思考出什麼來,一股寒意從脊背直竄上來,讓人忍不住驚悚戰栗,周身的場景猛地變化,有狂風突然肆意卷起,地上的藥草頓時紛紛支離破碎,凋落的葉子随大風飄搖,秦長錄看不清周圍的環境,眼中隻有漫天的落葉。
狂風持續了幾息之久後消失了,平靜下來的藥田,卻是起風前的樣子,仿佛狂風隻是一場幻覺,唯有眼前的殷明晴消失了。
秦長錄瞳孔驟縮,他難以置信地轉身尋找殷明晴的身影,無果,反而看到了周圍人平淡地好像沒有發生過什麼事情的表情。
玲珑谷抓走了殷明晴?怎麼會這麼突然,這裡果然有鬼,可是到底為什麼要抓她,玲珑谷是何目的,殷明晴身上又有什麼疑雲。
這一切的一起實在有太多蹊跷。
秦長錄的思緒如同一團亂麻,太多的問題得不到解決,而自己現在隻能待在原地,無力感遍布全身,但他知道自己隻能随機應變,一步一步地來。
還是要先入谷再尋殷明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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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殷明晴被用力扔到石壁前,與石壁的撞擊讓她不由得痛呼出聲。
她輕撫肩膀,睜開因眩暈和疼痛而一直緊閉的雙眼,一點點擡起頭打量周圍。
這是一個石洞,石洞幽深而陰暗,潮濕的空氣彌漫着泥土的氣息,整個石洞隻有不遠處的一座蓮花台上有微弱的陽光照進來,蓮花台上此時坐着一個人。
她長長的頭發随意的散着,身着一襲輕盈的紫衣,輕薄寬大的衣擺從蓮花台上垂落,如煙霞流瀉,似雲霭垂落。她居高臨下的面容此時被陽光不偏不倚地照着,滿室幽冥,獨她眉眼間栖着晨曦,像是一尊神像。
神像慢慢睜開了雙眼,眼中隐隐藏了一絲紫韻,她将一隻腿曲起,手搭在膝蓋上,面無表情地盯着地上的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石衣脫離,神像意味不明地勾起了嘴角,啟唇說道:“原是你。”
神像讓殷明晴看呆了眼,她無意識地調整了坐姿,現在跪坐在神像下方,呆滞地望着她。
見殷明晴沒有說話,她也不在意,輕笑了幾聲,動作間都流露着對塵世的疏離與憐憫。
“殷府啊,竟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藏人,真是一如既往的好膽色。”
神像話語中的一些字眼打碎了殷明晴的遐想,疑惑瞬間沖到了她的腦中,讓她開始坐立難安。
“什……麼意思……”她猶豫的小聲将話說了出來。
見她一臉不知所措,神像也不意外。
“真是沒有想到,殷府藏了十幾年,一個疏忽竟然讓你跑到了玲珑谷,還拔下了那麼多的骨草,看來是老天都在助我,知道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直接把它送到我面前。”神像的笑容越來越大,甚至有些扭曲。
她一揮手将殷明晴招到蓮花台下,自己也慢慢站起身,一步步走了下去。
待走到殷明晴身前,她伸出手撫向殷明晴的臉,來回撫摸後一捏下巴強制她擡頭,自己也低下頭與她對視着。
“太水……”她歎息般吐出這兩個字,能蠱惑人心的雙眼一直看着殷明晴,想要将她吸入其中。
“你在哪裡呢……”她輕輕哼笑起來,整個人散發着愉悅的氣息。
殷明晴被她散發出的威壓壓都無法動彈,隻能被迫一直高舉着頭顱,聽她說話聽得一頭霧水。
“神的眼淚,還是盜賊的心血?”神像加深掐她脖子的力度,繼續說道:“你殷府當得,别人便也當得,這烽火注定被盜賊再一次點燃,便由我來當又有何不可。”
說完她就大笑起來,運功狠厲地将靈氣灌入了殷明晴體内。
不屬于殷明晴的靈氣在她體内肆意流走,像無頭蒼蠅一樣亂竄,竄了很久也沒有結果。
神像皺起眉頭,再次輸入其中的靈氣變得十分渾濁,讓殷明晴本能地抗拒厭惡。
但那股靈氣剛剛進入經脈之間就被消除了,一點蹤迹也沒有留下。
神像終于有些煩躁,她擡手召出來的那種渾濁靈氣此時遍布整個洞穴,大量的濁氣盤旋在殷明晴周身,卻無法再進一步,殷明晴也沒有半分被濁氣影響到的痕迹。
夙箜掐訣,指尖勾動濁氣,大量的濁氣聽從她的号令擰成一股淩厲的龍卷風,風刃不停地刮割殷明晴的身體,一道又一道的劃痕出現在她的身上,劃傷她的風刃也瞬間消失不見,于是龍卷風不停地變小。
夙箜停下動作,風瞬間被平息,大量的濁氣猛地四散開來,殷明晴也跌倒在地。
夙箜陰沉着臉,有些不懷好意地對殷明晴說話:“難道要先殺後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