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蘅會給周圍的小朋友們講故事,帶他們玩,所以宋奕帆的小時候并不寂寞。
不過小朋友們隻會說“我去找崔奶奶玩”而不是“我去找宋奕帆玩”。
馮姬感歎:“奶奶好厲害啊!你爺爺是怎麼娶到這麼優秀的人?”
宋奕帆搖頭:“他們是包辦婚姻,兩個人都心有所屬,我父親出生後,他們就分開住了。”
馮姬想到了保險箱裡那一摞子發黃的信,那是崔蘅心愛的那個人給她的信嗎?如果真是這樣,她得找機會讓陸筝把東西還回來。
那是老人的念想,死了都要放在保險箱裡珍藏,她不該拿的。
那……另一個盒子應該也是愛人留下的東西。
完蛋,那肯定不是幹爺想要的古董。
錯了錯了,全錯了。
瞧瞧她都幹了什麼,不知道陸筝現在有沒有把箱子鋸開。
馮姬想了想又問:“宋奕揚不是奶奶帶的嗎?”
宋奕帆搖頭:“不是,奶奶其實是很讨厭宋家人的。她養我,是……”他說的很是艱難,猶豫良久才開口:“是可憐我。”
馮姬皺眉,一臉的不解,這又是從何說起?
原本宋父宋母是自由戀愛,十分恩愛,婚後不久生下宋奕揚,家庭幸福美滿,直到宋母再次懷孕。
宋母生宋奕揚的時候傷了身子,發現再次懷孕,醫生是直接建議拿掉的。
不過母親不同意,一定要生。
最後宋奕帆出生,她卻離開了人世。
宋奕帆出生的那一刻,就被認定是不祥之人。
父親看着這個孩子就覺得他是害死妻子的殺手。
宋家人都不想要他。
後來崔蘅就把他領走了。
他長到十五歲,奶奶離世。
那時父親已經再娶,對他也沒有怨恨了。
可之後帆帆去世,宋父成了植物人,繼母進精神病院。
爺爺又想起關于宋奕帆不祥的言論。
其實不怪爺爺,就連他自己也這麼認為。
真是個小可憐,越聽越可憐他。
馮姬抱住他說:“這些事怎麼能算到你頭上呢?你媽媽懷孕,你爸爸才是兇手,他要是結紮,還能懷孕?”
她想想又說:“也不能這麼說,你就應該來到這世上,小船先生,你真的是很好很好很好的人!”
宋奕帆把頭搭在她肩上,低聲說:“可我們剛認識的時候,你不也是三天兩頭的不順?”
馮姬立刻說:“可那些都隻是巧合罷了。”
聽了宋奕帆這麼多事,馮姬也有了些分享欲。
她想了想又說:“小船先生,至少你還有親人,雖然他們可能不是什麼好人。”
“我啊,我從小沒有父親,不是去世了,是沒有,我問過一次,媽媽當時很生氣,後來我就不再問了,我想着,沒有爸爸也沒什麼,媽媽是很愛很愛我的,我要和媽媽一直在一起,不過,我媽媽在我上初一的時候去世了,我在這世上就一個親人都沒有了。”
宋奕帆低聲問:“你想找你的爸爸嗎?”
“嗯,有點好奇他是誰,不過我不想找他啦,這麼多年他都沒有找過我們,我現在都健健康康的長大了,還找他做什麼。”
“馮姬,我過不了多久就要出國了”宋奕帆松開她,緊緊盯着她的臉,“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去?”
馮姬十分震驚,他!他!他這是對她動心了?還是說他沒查出她背後之人,所以還要寸步不離的監視她?
她緩緩低下頭,搖搖頭道:“小船先生,我不能跟你去國外,我什麼技術都沒有,跟你出去後我連話都說不明白,你要是生氣要趕我走,我都沒有地方去。”
宋奕帆笑:“我不會趕你走的,而且我聯培隻在國外呆一年,就像現在一樣,也是在實驗室裡,你不是很喜歡看大家做實驗嗎?”
馮姬沉默良久說:“太突然了,你得讓我想想。”
宋奕帆開車帶着她去了墓地。
到了地方,馮姬才覺得不對勁。
她是能陪他見家人的關系嗎?剛剛宋奕帆的那番話已經讓她十分震撼了。
她躊躇不前。
宋奕帆過來拉住她:“走吧。”
“小船先生,我……額……不合适吧?”
“很合适。”說着就拉着她到了他媽媽的墓碑前。
馮姬看着那張小小的黑白照片,那女人看着就很溫柔,馮姬這才發現,宋奕帆長得很像他媽媽。
返程時,馮姬突然在第三排的墓碑上看見一個熟悉的名字——白蕊。
什麼?他前女友去世了?
她真是功課做的不認真。
有時間還是得再複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