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姬想起之前陸信同她講,他弟弟的死跟他脫不了關系。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她也好奇,宋奕帆究竟是怎樣心思歹毒,把他弟弟滅了的。
再說了,她馬上就要跑路了,聽聽八卦以後好回去跟陸筝吹牛嘛!
于是,馮姬輕聲問:“你還有弟弟啊?”
“嗯……他是我繼母生的孩子,很可愛,小時候經常生病,很喜歡和我玩,一口一個帆帆哥哥的叫我,後來……”
宋奕帆講話一向簡潔,這麼驚心動魄的故事到他這也不過一句話——弟弟因為他的疏忽慘死。
在馮姬耐心地詢問加引導下才得知事情全貌。
繼母和宋父結婚前就查出多囊卵巢症,很難懷孕,不過宋父當時已經有宋奕揚、宋奕帆兩個孩子,自然是不在乎這一點的。
可繼母還是想有個自己的孩子,再者,當時宋奕揚十五歲,宋奕帆十三歲,都已經是大孩子了。
宋父雖哄她說‘我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可她明白,不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沒有血緣終究是不一樣的。
繼母折騰了很久,吃藥、打針、中醫、針灸通通試了個遍,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
最後她要求宋父跟她做試管,宋父自然是不願意陪着她折騰的,不過還是拗不過,隻得答應。
前期很順利,不過移植第三十天突然胎停。
這之後,繼母很是消沉了一陣子。
整日開始誦經,茹素,覺得自己罪孽深重,孩子才不肯來的。
常常在寺廟裡一住就是小半個月,每次下山都不情不願。
後來宋父瞧她這樣子,勸她要不再做一次試管。
結果奇迹發生了,就在術前檢查時,繼母懷孕了。
保胎過程也是十分艱難,天天吃藥打針,整個人胖頭腫臉,好不容易産下一個四斤的孩子,哭聲跟小貓似的,直接送進了保溫箱。
宋父給他起名叫宋奕航。
馮姬心道:還真有航!
航航身子弱,經常生病,加之這孩子來的實在艱難,繼母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摔了,抱在懷裡怕碰了。
家裡來個親戚想抱抱孩子,繼母都怕人家身上攜帶的病菌傷到孩子。
四歲之前,航航基本上沒出過家門,更别提認識新朋友。
家裡就宋奕帆陪他玩,帆帆自然是十分親近這個哥哥的。
航航五歲時,在宋父的堅持下,終于把他送去上幼兒園。
一開始繼母不放心,每天都要去幼兒園裡盯着航航,生怕他磕了碰了。
後來見航航教導了不少朋友,身子也比之前硬朗了許多,才徹底放下心來。
航航七歲時,宋奕帆帶他去遊樂場玩,旋轉飛椅在高處突然倒塌。
本來那個椅子是宋奕帆坐的,可航航非說他喜歡那個座位,他把位置讓給了航航,然後他就眼睜睜地看着航航離開了人世。
繼母聽到這個消息,人一下子就暈倒了,醒來後一直堅持航航隻是去上學,并沒有離世。
連航航的葬禮也沒參加。
繼母精神就越來越恍惚,甚至做出一些傷害自己的行為,宋父請了人在家專門看着她,情況才算好些。
後來宋父成了植物人,宋家老爺子就把繼母送到了精神病院。
“你爸爸怎麼成了植物人?”
“工地視察,沒帶頭盔,高空墜物。”
“你媽媽怎麼去世的?”
“生我的時候,産後大出血,就去世了。”
馮姬想起,上次跟宋奕揚打架,宋奕揚說他已經沒什麼親人了。
馮姬心情有些低落,她有點心疼宋奕帆了。
她沒想到,在陸信陸筝甚至幹爺心中,都把宋奕帆描述成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讓她小心謹慎,可實際上,他隻是個超絕倒黴蛋。
她握住宋奕帆的手:“小船先生,你還有什麼親人啊?”
宋奕帆扯了扯嘴角,“血緣關系的話,宋奕揚、還有爺爺。”
馮姬想起來,以前看資料的時候,他好像是從小被奶奶帶大的。
等等!
馮姬腦中靈光一閃,他奶奶好像叫崔蘅!
馮姬試探的問:“感覺你跟宋奕揚不是很親啊?”
“嗯,我是被奶奶帶大的。她是個很有意思的人,要是還活着,你們倆肯定有的聊。”
馮姬想多了解下這個叫崔蘅的老人,說:“你再多講講啊!奶奶怎麼有意思了。”
在宋奕帆的描述裡,崔蘅是個很可愛的老人。
那個年代,讀書認字的女人很少。
可崔蘅不僅寫的一手好字,還會彈鋼琴。
宋奕帆性子獨來獨往,小時候沒什麼朋友。
聽到這,馮姬不由得想,他現在也沒什麼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