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淩藍，剛剛老師說的那個案例你之前了解過嗎？”

指揮課是大課，他們兩人一起上。教授這門課的老師是今年新招的年輕老師，叫魚溫文。雖然隻三十歲不到，但經驗與知識儲備不輸老教師。課上經常會針對一些典型案例提出十分新穎的看法，也會時不時出現諸如今天這種連她都沒聽過的偏案例。

“沒有。對于那場訓練賽的地點，老師或許有部分藝術加工的成分加在裡面。”

“你是說虛構？确實，包括賽時，如果把李清然的部分想成上幾屆的居嘉玉學長在大四第一次聯合作戰的表現，基本可以吻合。還有獲取戰備的環節，”

沈蔚的腳步停了下來，正認真聽她分析的衛淩藍似有所覺，也停下腳步，往前看去。

一個身高不過到兩人胸前的女孩站在那，眼睛下的黑眼圈又濃重了幾分，整個人看起來像是熬了好幾個大夜似的，下一秒就會因體力不支而暈倒。

沈蔚說：“燕眷，是來找我的嗎？你看起來狀态很不好啊。”

她眉頭微微上揚，像變魔術一樣，握成拳的手掌張開，掌心赫然出現了一顆糖果。燕眷點頭，眼睛盯着她手裡那顆糖，有些難以形容的嫌棄，但還是拿了過來。

今天上課的這棟樓是主樓，很多基礎課程都在這裡上，人流直到現在也不少。沈蔚環視一圈，他們三個人現在正站在流動的人群中間。

沒等燕眷說明來意，沈蔚說：“我們先換個地方吧，現在是午飯點了，正好你也還沒吃飯，一起？”

燕眷的嘴裡含着糖，點頭。

三人便一起向食堂走去。路上，沈蔚沒有再接着剛剛和衛淩藍聊的事情，而是對兩人算得上正式介紹下對方。

“這是衛淩藍，我的舍友，和我一樣是指揮系，之前在訓練樓你們也見過。”沈蔚手掌攤向衛淩藍的位置，他微點頭，就當是打招呼了。

“衛淩藍，這是燕眷，機甲作戰系，和許旭他們一樣。”

“話說，你要說的事情不方便在網上說嗎？機甲作戰系的主樓離指揮系挺遠的。”

她個子小小的，走過來感覺都得費一會功夫。

燕眷搖頭，及肩的黑發也晃動幾下，添了幾分她本人并沒有的活潑之氣。

“請求，要當面說。”她也不喜歡發消息。

沈蔚眨眼，“這樣。”

“你的課程規劃合理嗎，每一次見你都像是睡眠不足的模樣。陳如晦他們兩天天倒是睡得很香。”

她話音才剛落，燕眷就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眼睛和鼻子擠在一塊。

“沒，”她的體力好像随這個哈欠又流失了部分，聲音有氣無力，“我隻是喜歡熬夜。”

看她困成這樣，沈蔚失笑，不再繼續說什麼。等三人到了食堂，燕眷跟着沈蔚衛淩藍坐到了他們習慣的位置，她的手在電子屏上點了一下，挑也沒挑，就選好了午飯。沈蔚二人動作比她慢一些。

她的餐也上得格外快。

沈蔚和衛淩藍的目光都情不自禁往她盤裡的油炸食品和碳酸飲料上瞧。燕眷本人毫無所覺，捏着手套，吃得很爽利。左手塞薯條，右手捏着一個比她臉還大的改良漢堡，間或噎到了，就伸長脖子，吸一口已經插好吸管，擺在了正前面的飲料。

衛淩藍：“......”

他看了眼沈蔚，沈蔚拄着下巴，也是無奈。

“燕眷，你平時是不是經常吃這個？”果然還是個孩子。

燕眷咽下最後一口漢堡，嘬吸一口飲料，拿紙擦了擦嘴，說：“是的。”

他們倆的午飯還沒上來，她甚至已經吃完了。脫離了頗有些狂放的吃相，她現在的模樣，又回到了最初那個乖巧的表象。

或許是補充了些能量，她的眼睛亮了些，聲音也有力了許多。

“你怎麼知道我平時經常吃這個，還有剛剛，為什麼你那麼笃定我沒有吃午飯？”

“挺明顯的。點餐果斷，進食熟練，最重要的一點，很符合你怕麻煩的性格。至于說你沒有吃午飯，你站立的時候手掌下意識倚在腹部，腳步虛浮。又餓又困的模樣不用再明顯。”

燕眷一直攏拉着的眼皮徹底撐了開來，“你連我怕麻煩都知道？”她們才見過兩次，說的話不超過十句。

她又扭頭看向一直沒說話的衛淩藍：“你也知道？”

衛淩藍點頭。

她的眼睛更亮了，表情是沈蔚認識她以來最豐富的時候。

“我想拜托你們幫我一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