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腦投射的圖像再逼真,也不過是虛幻。衛淩藍沒有回答,指尖不住往那昙花花瓣上揉蹭,幾乎讓人擔心會弄得指尖泛紅。
沈蔚安靜等待,他終于看過來,眼皮微動,濃密的睫毛在頰面上投下兩道扇形的陰影,随着呼吸似乎如蝶羽一樣在輕輕顫動。
“不知者無罪。”他在心裡這樣想,面上的表情還是清冷的。極淺的笑容如昙花一現,他說:“原諒你了。”
沈蔚也笑了,關了光腦。
“謝謝衛淩藍大人的原諒。”她右手放在桌上,立起其中兩根手指,又同一時間彎了下去。關節叩在桌面,發出輕輕一聲。
就像一個小人在給他下跪一樣。
衛淩藍也伸出手,學着她的動作,手指作的小人跪在桌面,與沈蔚的小人面對面,關節幾乎要碰在一起。
“我不随便受跪拜禮,你也不是我的女兒。”
他這樣說着,指尖用了點力,挑起了兩人的手,沈蔚收回手。
“怎麼,我隻是來道歉,你卻想當我爸?”她可沒有這麼貌美的Alpha小爸。
她的聲音裡全是笑意,未說盡的流氓話還是吞了下去,别剛哄好人,又自找一頓打。
“那地方算我之前偶然發現的,要繞好大圈路。如果你準備去的話,記得穿得便利些。”
話說得差不多,衛淩藍邊站起邊脫下外套,放在椅背,手臂繞到腦後,一扯,長發如瀑般一傾而下。
他彎下腰,脊背像一把優雅的弓弦,拉得極滿,又一瞬回到原點。
“我不去。”
他摟了睡衣,眼眸緊緊盯着她,飽滿的唇珠随開口的幅度上下:
“變态。”
“......哈?”沈蔚沒想到他會這樣說自己,一時疑心難道自己剛剛脫口而出了内心的想法?
衛淩藍輕飄飄走了,隻留下一個難得百想不知其解的沈蔚。
在他們背後圍觀的許旭陳如晦兩人:“......啧。”牙酸了。
沈蔚光腦設了隐私設置,兩人并不知道他們嘴中說的地方是什麼意思,但兩人間的互動還是盡收于眼底。
“陳黑子,我懂你開學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了。”哪有兩Alpha道個歉手指卻跟互相拜堂一樣在這裡玩,看得人要酸死了。
許旭話裡指的是陳如晦之前和他說的送花那事。
“是吧......但是兩個Alpha似乎,”陳如晦沒把剩下的話說完,和許旭對視一眼,雙方眼裡的擔心清晰可見。
沈蔚發完呆,耳朵捕捉到些奇奇怪怪的詞,朝一起坐在許旭床上嘀嘀咕咕的兩人看去:“你們倆在說什麼?”
陳如晦一個激靈:“沒什麼呀,蔚姐。在聊我們要去哪裡玩呢,是、是吧,噓噓!”
他眼珠轉來轉去的,一副有鬼的樣子。許旭也好不了多少,結結巴巴:“是啊!我們倆糾結死了都。”
沈蔚眯起眼,看得兩人抖了又抖。
“你們如果有特别想去的地方和我說,什麼地方都可以,餐廳或者玩的。我來負責預約。别的我全權負責,你們跟着我玩就行。”
放過這兩個心虛簡直擺在臉上的舍友,她接着說:“不好玩給你們賠錢。”
陳如晦的注意力向來轉移得比誰都快,聞言就是一個抱大腿崇拜的動作。
“哇——蔚姐好帥!!”像條狗狗似的,巨大一條的陳如晦撲了過去。沈蔚一隻手直接掐住他的臉,攔了下來。
“還沒洗澡,别碰我。”
“蔚姐~我不嫌棄你~”
沈蔚無奈松開手,讓他蹲在了自己身邊。
“一個比誰都敏感,一個倒是像鼻子失了靈。”她吐槽着,也不知道在說誰,揉了揉陳如晦剛洗完蓬松的發頂。
看着這一幕,許旭捂臉,他又犯了為朋友丢臉的病,擔憂的想法也淡了些。他看着在跟陳如晦玩的沈蔚,心想:可能還是多想了吧,Alpha之間接觸多點最正常不過了。隻不過衛淩藍性格如此,所以相處不同。
說服了自己,許旭雖然嫌棄陳如晦,但也有些心癢癢,湊了過去和沈蔚絮絮叨叨。
大抵全天下的學生都會因為快要到來的假期而期待不已,但再期待,時間還是這樣慢慢悠悠的往前,問蒼的大家也還得繼續上好幾天的課,才能換來這短短一天半的假期。
教學樓壁上的爬山虎黃了大片,沈蔚剛結束一門初級指揮技能課,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下樓,思維還停留在剛剛上課的内容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