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綽号都是陳如晦那家夥起的。衛淩藍隻喝粉色草莓營養液,戲稱為草莓大師。沈蔚皮膚怎麼也曬不黑,被調侃成牛奶一樣順滑誘人的Alpha。雖然他被揍過一頓後宿舍也無人再提,但耐不住兩位當事人的互相傷害。
“那還是抵不過草莓大師的活學活用。”
扳回一城的衛淩藍輕笑,眉眼愉悅,不再接話。見他笑得好看,沈蔚哼笑一聲,放過他了。
“...咳,所以那個營養液商店在哪?”
“不告訴你,自己一個個地方慢慢找。”
“......”
“草莓還沒熟,明天把地址發你。”
營養液有什麼熟不熟的,這樣說無非是要拖延上一天出氣。偏偏明天就說,這氣出得也是形同虛設。
沈蔚的性格就是如此,他們宿舍也都清楚。或許也正是因為如此,他現在才會和她關系越走越近。想起他開學時還因母親的話而遷怒于對方,衛淩藍搖了搖頭,心底有些好笑。
走到宿舍門口,沈蔚伸手去開門,出于某種不知名的補償心理,他說:
“月假在下周中,一起出去吃東西嗎。”她好像挺喜歡吃東西的,可以問問父親有沒有什麼推薦。
門已經開了一半,沈蔚回頭,臉上有點驚訝,很快斂去。
“行啊,對了,我之前忘了說,我們——”
一聽到開門聲就沖了過來的陳如晦奪門而出,聲音高昂得不行,不知道在激動什麼,輕易蓋過了沈蔚的聲音。
“蔚姐!!!噓噓說月假時間确定了,我們哪天去吃好吃的呀!!”
沈蔚沒料到時機可以掐的這樣準,一時陷入沉默。
衛淩藍問他:“你們已經約好了出去?”
陳如晦大大咧咧,毫無發覺:“沒錯!蔚姐之前說宿舍一起聚餐。”
“什麼時候?”
陳如晦皺臉想了會,說:
“好像差不多就是上次你們倆都生病的那......”
他說着像又想起什麼,發覺衛淩藍的表情不太對,一下卡殼了。
掐着太陽穴聽了半天的沈蔚終于找到空隙解釋:“你聽我說,那天晚上我叫你出去談談,回來時你比我晚了一些。在那個時間,我跟他們倆說了寝室一起聚餐,當然也包括你。隻是我們當時都沒想起來你沒在。"
衛淩藍擡眸,眼神冷飕飕的:“你說完了?”說罷,他甩下兩人,徑自進了宿舍。
離那一天已經過了半個月,他們三個人沒有一個人發覺衛淩藍不知道這回事。尤其是她,最近事情太多,不是對方今天提到,說不準可能要等到放假前才發現。實在太疏忽。
這點是她沒通知到位,但...沈蔚扭頭看着旁邊早作鹌鹑狀的陳如晦,拳頭緊了。
陳如晦抖啊抖,腳步挪啊挪,邊挪邊小心翼翼看她:
“蔚、蔚姐,息怒啊啊啊啊啊”
他才剛叫了一聲沈蔚,就在她似笑非笑的眼神中敗下陣來,直接害怕得想鑽進宿舍求救命,下一秒就被沈蔚攥住了衣領。
“噓噓——救命啊——”
坐在床上的許旭,先是看着冷冰冰的衛淩藍進來,又聽見陳如晦嚎叫,門框上緊緊掐着的粗手,随嚎叫聲的停止而松開,被拖了出去。
許旭閉上眼,内心默念:“阿彌陀佛。”
收拾了一頓陳如晦,沈蔚進了宿舍。本以為馬上就會去洗澡的那人卻直直坐在位置上,手下墊了本書,但一直沒有翻頁。
沈蔚笑了下,拉開他旁邊位置的椅子坐了下來。
很奇妙的,隻是這樣看了一眼,知道他還坐在這而已,她方才在宿舍門口的疲憊感就消散了。沈蔚沒開口,手指在光腦上滑動。
沒有人說話,窗戶開着,風吹過,書翻過幾頁,原本放于其上的手臂現在卻揚起,向半空中觸去。
光腦投射下,幾張半身大的懸浮照片繞在二人身旁。
衛淩藍指尖下是一朵昙花,微垂着的纖薄花片雪白,含苞待放。在那其上,綠葉缭繞間,覆着朵朵昙花叢,沈蔚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不等下周,這周末,偷偷帶你溜出去玩,走?”
沈蔚食指豎得很直,朝衛淩藍勾了兩下,臉上的表情漫不經心又好似勝券在握,他一定會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