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蔚歎了口氣：“你是故意的嗎，衛淩藍？”

她本來打算今天不會再主動和他說一句話。

衛淩藍沒想到她會突然說話，這話聽着有些熟悉，他下意識回：

“故意什麼？”

沈蔚卻沒回了，表情又豐富了些，故作哀怨地瞥他一眼。走近，幾下動作，故意将他剛綁好的頭發又弄亂，還拿走了發繩。

衛淩藍順利變回黑長直狀态，她靠得有些近，發絲間隙間，尚能瞥見她的側臉。那雙黑曜石般的眸子此刻又回歸了日常他最熟悉的狀态，含着笑意且夾了幾分戲谑。

耳朵被長發遮掩，熱意騰升。

他隻當這是沈蔚對他剛剛所言的小小報複，也沒說什麼。

“...走了，預約時間要過了。”

沈蔚對他的順從有些驚訝，但樂享其成。

“嗯，圖我一看到就發你了。你帶路。”

衛淩藍一般不開消息通知，聽她這樣說，立馬看了下聊天界面。

看了一會，他的腳步頓住，突然轉身。長發遮擋下，沈蔚看不清他的表情，隻聽見幾分惱怒的聲音：

“在我們背後，走過了。”

什麼啊，原來早就路過了，結果兩個人都沒發現嗎。

沈蔚悶笑，沒讓笑聲跑出喉間。

趕在預約結束的前兩分鐘，兩人終于是刷了身份進去了。比起作戰訓練的腹帶和眼鏡，機甲室是座椅，與機甲艙内的位置格局基本一比一還原。

雖然也是第一次來，畢竟已經上過真正的機甲。沈蔚輕車熟路地點了幾處，确認無誤，就先幫衛淩藍綁好束縛帶。

在回自己位置時，沈蔚才又像剛想到似的，扭頭回來。

“不好意思，忘了眼鏡了。”

在衛淩藍的怒視中，沈蔚不緊不慢地拿起座椅旁的眼鏡片，溫柔撥開幾縷擋眼的發絲，按在他臉上。

比起綁束縛帶，這動作對于兩個Alpha來說有些過于親近了。

衛淩藍僵住身體，努力控制身體本能，緊緊閉着眼睛，睫毛都在亂抖。

該死的沈蔚，他本來以為拿走發繩已經是報複了，沒料到還有後續。沈蔚點到即止，在把對方惹火的前一秒撤離。

“等會注意事項我會通過耳麥告訴你，第一遍，沒有我的指令，你不能随意行動。”

“哦，還有，”

“下次還反問嗎，衛淩藍？”

她的呼吸就在自己發頂，衛淩藍真要被這人的手段給折磨壞。奈何形勢之下，不得不低頭。

“...不了。”

話音剛落下，衛淩藍就感受到對方的手掌滿意地拍了拍他的頭，像在拍燕眷一樣。

他兩頰升上燥意，

“夠了。”

如果不是拜托了她教自己，他絕對會在她湊過來的那第一秒就踢過去。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任由對方的手掌在自己發頂揉過。

很奇怪。

聽見他的呵斥，沈蔚立馬收回手。雖然看不見她的臉，但他聽聲音就知道，她現在絕對是一臉笑眯眯的模樣。

“好了，好了。我們扯平了。”

一句話而已，換來了這麼多後果，衛淩藍煩不勝煩，耳垂也被惱意蒸得紅潤，掩在發間，如紅果掩于綠葉。

好在對方說到做到，終于也回了位置。開始了今天的訓練。

一上午的時間過去，直到精力完全耗盡，腹中也傳來不适的擠壓感，衛淩藍才叫停。

訓練結束。座椅自動褪去束縛，衛淩藍摘下眼鏡，汗水順臉頰滑落。

他調整好呼吸節奏，眼前突然出現一隻手，他擡眸，沈蔚帶笑。

“你比我想象中還要厲害一些。”沈蔚拉住衛淩藍，把他從位置上帶了起來。

衛淩藍搖頭，他已經累得說不出話，而沈蔚還能笑着拉起他。他又有什麼厲害的。

難怪當初在考核結束後，看出了他想法的李川會特地提到去找沈蔚。

“不想被其他人知道的話，她能教你。”

……

“别妄自菲薄啊，”沈蔚好像看穿了他的想法，“我已經上過真的機甲，也不是第一次訓練。我第一次訓練的時候，适應的時間和你差不多。”

雖然那會的她才11歲，不過這個就沒必要說出來了。

“燕眷，就是剛剛我們遇見的那個小女孩，和你也差不多，”

“我沒必要故意誇你，你确實潛力挺不錯的。怎麼樣，要不要考慮轉系？”

沈蔚開着玩笑，擰開一管營養液給他遞過去。

衛淩藍接過，喉結滾動，沒回這句玩笑話。

“今天謝了。等會一起吃飯？”

他的目光看過來，剛運動過後的眼睛水潤潤的，碧色流淌。

難得衛淩藍主動邀請，沈蔚覺得有些可惜，還是拒絕了。

“我下午有事。”

衛淩藍點頭，沒再問。